不说别的,就这往后迎来嫁娶的,谁还敢与他们姓蒋的人家做了亲事的?还有蒋小壮将来的前途,也指不定会受到什么影响呢。
想想这些,珍娘对蒋老头和蒋老大这一对父子两,也是忍不住恨恨,她不知道究竟是这爷俩真的是糊涂呢,还是已然是抱着那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理想法了,索性往死了作去算了。
“咱爹知道这事吗?他是怎么个说法来着?”珍娘就顺嘴问了一句。
蒋二壮开口回道,“爹起先是不知道,他整天在庄子上忙着,也寻不着人,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娘已经把事儿给处理完了。
不过后来咱爹知道了以后,也跟着去老院子那边骂了咱大伯一顿,说他虎毒还尚不食子哪,骂他这人还有没有点良心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闺女被活生生的埋了。”
珍娘听了这话,就没吱声,对于蒋老二那木楞愣的脑子,那肯定是没有蒲氏想的多的,他的生气,估计也就是局限于暗恨自己大哥的无情罢了,因而就算是骂起蒋老大来,也就只这两句话。
“三妞如今怎么样了?已经完全好了么?”珍娘又问了句。
“病症是消的差不多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要不是拖的时间久了,也不至于那么吓人。倒是那脸上手上的留了些疤,瞧着像是去不掉了。”蒋二壮沉着个脸说道。
对于老院子那边的姐妹几个,原本他也没什么感情,兼之从前钱氏跟蒲氏两人那掐来掐去的关系的缘故,蒋二壮对那姐妹几个更是没什么好感,只是,如今瞧着那姐妹几个落得如今的下场,也是忍不住有些欷歔。
金凤在夫家被欺辱了那么些年,现在虽说是出了火坑了,不过,那命运也是漂浮不定的,银凤就更不用说了,小小年纪的就死的不明不白的。
至于三妞四妞那姐妹俩,早前就已经被蒋老头给算计过一回了,要不是钱氏的死杵在那里了,这姐俩估计也早就被蒋老头给卖了出去了。
“咱娘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给她找了两个郎中瞧了,也花钱给她买了些药膏子搽了,都说那脸上的疤估摸着是很难消了。为了这,咱爷也是成天没个好脸子给她瞧的,听说如今连伙食上都开始克扣上了。”蒋二壮拧着个眉说道。
珍娘听了这话,倒是并不显意外的,原本蒋老头就不把孙女当个人,能让人留在那屋里生活给口饭吃,还是看在这些丫头片子养大了,好歹能换上二两银子的份上。
如今三妞那脸上落了疤了,虽说这庄户人家娶亲看重的头一桩自然不是容貌,可是,总归是有些影响的。
蒋老头心里能不算计着吗?或许这脑子盘算来盘算去的就是,三妞原本可以卖上三两银子的,如今却只能卖出去一两了。
这样亏本的营生,他心里能舒坦吗?自然是不能给三妞好脸子看了。
“唉,算了,这事也不是咱们愁就能愁得着的。”珍娘看着她二哥那张耷拉下来的脸,便开口说了句,“回头等我回去村里了,去看看她吧。”
蒋二壮也就没再说什么,又指着旁边的一个黑泥瓦的大坛子,与她说道,“这是你在家的时候腌的那些咸鸭蛋,娘这回也让我给一并带过来了。”
“这千里迢迢的,做什么连这玩意都带过来了?统共也就七八十个鸭蛋腌的,留在家里给你们吃不是也一样的。”珍娘有些瞠目的说道,她觉着蒲氏真的是把家都要搬过来了。
蒋二壮笑着说道,“娘说都给你拿过来,她说你跟小三儿都爱吃这个,这些咸鸭蛋搁家里也没人吃。
咱爹成天忙忙乎乎的,以前你在家的时候还好,还能正儿八经的坐下来吃上两顿饭,现在白天压根就不回来。就连早饭也就是随便对付对付,连饭桌子都不摆了,呼哧呼哧的几碗粥仰着脖子一灌,站在厨房里面吃完了,碗筷一撂下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