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面上一顿,想了想才说,“……是。”
眸间死水不起波澜,言浔“那还跑来找我做什么?”
“……”这一次,云珩哑然失声,没了回答。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着他,手中素笺一皱,言浔的眸子动了动,小人儿轻咬下唇,再问,“你提这个计策,真的是为了花如许?”
同样的问题。
帷帽低垂,云珩想了许久,猛然抬眸,“不!是为了你。”
是不同的答案。
话一出口,见明眸一闪,澄澈回魂,眸间死水微澜,春潮涌动。言浔颔首,忍不住挽起唇,不知为何,当听到云珩说是为了自己时,小人儿莫名开心。
其实方才看过素笺上的内容,她就懂了,云珩提议首攻鸿天渡,的确有他的绸缪打算。但是他惹自己忆起往事,伤心难过,这就是他的错。
言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适才在阁上,小人儿嘟嘴望着远处的风景,在脑海中想了成千上万种和他“绝交”的方式。但此刻,一见了他,言浔还是没出息的“消气”了。
对面,一见小人儿笑了,云珩这才稍有放松。他探着身子,却不敢上前,只小心翼翼地问,“你……原谅我了?”
生怕自己露怯,言浔登时凶巴巴的“哼!”了一声。
云珩吓得一颤,紧忙撤身,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怂的不得了)
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乖巧”,言浔眨眨眼,不觉又得意起来。转瞬间,见小人儿耀武扬威,拿着素笺去到桌前坐,相当傲娇地问,“说说吧,你肚子里又藏着什么坏水呢?”
闻言一愣,云珩“啊?!”
醒过神来,墨瞳微弯,他知言浔原谅自己了。欢喜一笑,紧忙跑上前去,站在言浔身边,“好,那我就倒倒坏水。”
“离我远点儿。”结果被小人儿恹仄仄的推开(傲娇)。
云珩一顿,当即解释,“离得远了,我怎么给你指图呀?”
一听这话,小人儿“呃……那好吧。不过不能离我太近啊!”(还端着架子呢)
云珩“……是,北祁国君。”
勉勉强强让他站在了离自己稍微近一点儿的地方。
长影俯身,抬手一指素笺,云珩道“北祁国君请看,这是我画的鸿天渡地形图。鸿天渡于现在的东楚而言,是西域的壁垒,也是死穴。若鸿天渡失守,六国大军便可由西境挺进东楚,长驱直入。余下之地皆是沃土平原,百里无人之所。”
云珩说的不错,鸿天渡所守护的,正是当年北祁西南疆域的沃土。
一听这话,言浔忽然想起了八年前想要策马的那片原野。
那片一望无际的原野,如今还在脑海中吹拂着广阔自由的风。
其实仔细回忆,小皇帝还在那片原野上和林将与滚过草地呢。
那段回忆……哎哟哟!简直羞得没处躲。
不知不觉间,坐中小人儿双颊转绯,低低的垂着头,思绪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那片原野)
“只要能攻下鸿天渡,顺势再攻宁城(当初南越国的西北复地),等没了这两处边疆要地,东楚便要亡国。”云珩没察觉到小人儿的异样,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课”,长指移回鸿天渡,继续道“想破鸿天渡,属实不易。你看,那里地势太险,若想突围,偷袭是唯一的办法,还必须要做到谨慎小心,不差分毫。”
不经意间回眸,看见言浔正红着脸溜号,云珩登时不悦,用手肘怼了她一下,“喂!有没有在听?脸红什么?”
“嗯?嗯……有,当然有啊!”慌乱的眨眼,小人儿生怕云珩会多问,立刻装凶,吼“谁脸红了?我才没有脸红呢!”
撇嘴翻目,云珩“……”
罢了,说正事要紧,也懒得同她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