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信“你!”抬手指着人,神情怒不可遏。
“欸!欸!”伯佴见势不妙,立刻出言解围,对着方初信赔笑说,“二公主的意思是,今日是六国宴,各国地域不同,风俗习惯也是千差万别。南椋国君不饮酒,自然有他不饮酒的道理,我们理应尊重才是。不要强人所难,以免伤了和气。”
沉面冷目,方初信根本不听他的,还想发作。
“父皇。”身后,方延川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低低的央求意。
他不想父亲为难穆解轶。
听见儿子的声音,方初信回过头去,他看着方延川,停顿良久,“哼!”了一声,方才作罢。
瞪了方老头一眼,穆解轶也不再多言。
今日这场议事会,还没等开席呢,北秦和西尧就是这般针锋相对。坐在席上,言浔垂睫,于暗地里叹了口气,心道这可有些不好办了。
果不其然,前事不提,后事必追,方初信一直都是这么个“有仇必报”的性子。
原本言浔提议,在商量战术前列国应将兵马势力,粮草储备和出派大将的具体情况先详细讲讲,好为日后的战需提前做部署。
列国君主都应允了,方初信也答应了。
怎奈一到关键时刻,方老头就不按套路出牌。
这不!西尧为作表率,第一个说。穆解轶陈情时,方初信就开始出幺蛾子,一声高喝,“好!”
吓了所有人一跳。
众目睽睽之下,见那人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没想到二公主一个女子,竟对国事如此了解。佩服!佩服!”
凭空被人打断,穆解轶一顿,神色已有不愉,她不准备应和这种笑里藏刀的奉承之词。
“欸!二公主,”不过方初信可不会轻易放过她,向前一倾身便问,“今日前来,我有一事一直不解,本来还想向二公主求解来着。”
眸间一霎火光起,穆解轶压着怒“北秦国君请讲。”
对面人笑了一下,转目望向殿下,“你说这西尧,偌大的城国,万里之疆。国君英武不凡,子嗣众多,而且个顶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俊秀英才。”
收回目光,一扫众人,最后落在穆解轶身上,方初信眯了眯眼,勾唇戏谑,“西尧皇室中有那么多皇子皇孙,为何偏偏要选中你一个公主,前来议事出征?我是真想不通。”
话音落下,坐上众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
穆解轶一顿,不为怒,只为思。
女公子眸间略有失神,她想起了她的父皇。
当年的穆绶霆,平定四方叛乱,驰骋疆场,纵马狂歌,是盖世奇雄,是人人为之称颂的西尧君王,可如今……
皇城,太安宫中起了灯。
这本是白日,为何还要起灯?
因为有人看不清楚。
永寿殿中。
穆绶霆阖目躺在龙床上,他昏昏沉沉的睡着,一觉又一觉。他不知自己何时能醒,或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睡梦中,他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诊脉。
过后灯烛被移走了,应该是去写药方的。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就该喝药了。
调羹轻搅,有人在给自己喂药,药水苦涩滞喉,他不想喝,但是没办法,他必须要喝。
因为,他老了。
……
与此同时,郢熙大殿上。
思绪回笼,眸间一闪锐意精光,笔直的射向方初信。女公子歪了歪头,忽而挽笑,她反问,“你想知道为什么?”
扬眉一笑,方初信“当然!”
“好,我告诉。”穆解轶浅笑,难得的好脾气,正了正身,开口道“因为,只有我,够格!”
话一出口,女公子气场全开,惊的坐中方初信一震,当场哑然失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