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谞然接过骕骦的马缰,送到穆解轶面前,一脸温柔的笑,温声言,“给。”
“好,谢了然哥儿。”穆解轶笑了一下,接过马缰来,很是亲昵的叫着孟谞然的名字。
对方无言浅笑。
寒暄过后,穆解韫抱着儿子回来,趁着言浔和周明交代事情的时候逗趣,垂眸问小穆驰,“喂!你知道你阿娘和二姑姑今天是去干什么的吗?”
怀中,小穆驰奶声奶气的答,“是去干大事的!”
“哈哈……”穆解韫一听就笑了,又问,“多大的事呀?”
带着毛茸茸的帽子,穆甜甜越发显得虎头虎脑,抬手做了个圆,说,“这么大。”
话一出口,惹得周遭众人俱笑。
“好了,该上马的上马,该上车的上车,该走了!”人群中,有人高声嚷。
闻言,穆解韫抱着儿子上马车。
“嘿嘿,爹爹,刚才我棒不棒?你让我说……”结果还没等上车,甜甜就开始邀功。
穆解韫心虚,急忙捂住了孩子的嘴,抱着人朝言浔那边看了看。
见远处,言浔正在同孟谞然吩咐事情。
暗自松了口气,一抬眸,又见穆解轶正冲他挑眉笑。
穆解韫“哈哈哈……”
干笑两声,急忙转身上车。
碧眼骕骦就在眼前,二公主不紧不慢的勾着马鞭,却不着急上马。见言浔过来,穆解轶问,“软软,你可知今天他们爷俩为何非去岐淮宫不可?”
于盗骊前站定身,言浔冷哼一声,扯着马缰说,“我还不知道他们。小的是受大的蛊惑,赶着去吃糖的。至于大的嘛……”
转目看了穆解轶一眼,言浔没明说,却已是心事澄明。
穆解韫是怕言浔一见到云珩,又会被勾了魂(是去暗中监视的),这才会撺掇着小穆驰去岐淮宫。
见她这般神情,穆解轶自然也明白,不用自己再多说废话了。笑了笑,翻身上马,“走!”
……
午后,岐淮宫。
为了躲方初信,一下马车,穆解韫就像耗子似的,抱着儿子就蹿进了鹭华宫。
言浔和穆解轶则带着大批臣下侍从一起乘辇,朝此次议事的郢熙大殿行去。
此次合纵议事是秘密之行,若在皇宫召开,太过张扬,怕打草惊蛇,所以最后选在了岐淮宫中的郢熙大殿举行。一为掩人耳目,二为列国君主不用东奔西走。
言浔此举也是体贴。
今日和风轻,天光暖。
言浔和穆解轶坐在辇车里看风景,有说有笑的闲聊。
正行着,忽然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奔踏之音骤响。
“解轶!”有人高声呼。
众人闻声一顿,一起转目向车外望去。
呃――是方延川。
明眸微眯,言浔定睛一看,见那人今日戴冠束发,腰玉带身锦袍,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面上敷了粉,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
与此同时,辇车后方,姜定安一见方延川,登时抖肩笑,笑着嘲了句,“有好戏看喽!”
一旁,孟谞然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顿了顿,见那人忽然提步向前走去。
“欸!孟……”姜定安一惊,没拉住人又不敢喊,只得转目问周明,“他怎么了?吃错药了?”
站在最左侧,周明看着孟谞然匆忙离去的背影,早已是心事澄明。他笑了笑,一脸“我是过来人”的神情,低声言,“你不懂。”
姜定安“……”
方延川身下骑了匹毛色极亮的庍瓛驹,相当风光的朝这边奔来。
然而,他这般精心赴会,得来的却只有穆解轶的一个白眼。
一见是那人,二公主面色骤沉,登时闭口无言,相当冷漠的靠在车栏上“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