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言浔想说话却还是忍不住咳,面色苍白无力,唇瓣更是血色全无,停了好久才勉勉强强开口问,“我……怎么回来的?”
声音也是沙哑不堪。
后来言浔才知道,当夜是方延川把自己送出皇城的。
回到驿站后,小人儿一直昏迷不醒,自第二日起又高烧不退,吓得周明与一众青衣卫惊慌失措。
找了三个郎中前来诊治,喝了不少汤碗,折腾了三四天,才见退烧。
谁能想到,现在言浔醒来,已经是五日后的事了。
“方初信这个畜牲杂种,真他妈不是东西,狼心狗肺,我xxxx”周明在一旁愤愤不平的骂,转目看向言浔,眸间一点悲凉,又满是哀苦,柔声说,“主子,咱们回去吧,不求了。”
他既心疼又难过,仿佛那夜被淋得是自己。
若真是自己就好了,就不用主子生这场大病了。
言浔没说话,抿了抿唇,眼圈霎时一红,小人儿委屈极了。
“主子……”
“我累了,想睡觉,你也回房休息吧。”周明还想说,言浔却打断了他,自行咽下所有的委屈难过,一如之前的每一次。慢吞吞的转身,面朝内侧“睡下了”。
看着主子虚弱无助的身影,周明一个大男人竟也跟着眼眶一红,泪如潮涌。他怕自己会落下泪来,无言立刻起身,快步朝房外走去。
房门一关。
床上纤影微颤,言浔缓缓睁开眼,却再挡不住泪如雨下。小人儿缩成一个团,紧紧攥住被角,全身颤抖,无声大哭……
这桶冰水,算是要了言浔半条命去。小人儿自那以后一病不起,整日卧床,咳的厉害。
其间周明来劝过无数次,想让主子先回西尧治病疗养,但言浔执拗,就是不肯走。
恍恍惚惚间,在北秦过了半月有余。
是夜,言浔正靠在床头喝药,房门被人推开。一抹长影缓步入内,身披狐裘,头戴帷帽。
言浔一见,眸色骤亮,眼中写满了惊喜,她开口,正要唤出那个名字……
对方先一步落下帷帽,俊朗的容颜度光入眼,只一瞬间,窗外冷风忽止,天光洒下,柔作一团春色。
在这个萧瑟秋日里,一敛春光无限,尽数积氲眉梢。眸间满含笑意,桃花眼一弯,惹万顷花雨倾落,满城尽是桃花颜色。
没错,是穆解韫。
纵然那个名字滞涩在喉间,言浔看见穆解韫也是一怔,半天没缓过神来。
“哈哈,没想到是我吧。”落下帷帽,穆解韫笑着走上前去。
“好些了吗?”来至床边,又见楚王殿下敛笑,一脸关心的看着王妃,抬手抚了抚言浔的额头。
“你怎么来了?”言浔仰头,哑声问。
“还好,不烧了。”穆解韫心安,收回手去解狐裘绑带,目光却一刻也不离开小人儿,装凶道“本殿下的王妃都被欺负成这样了,殿下能不来嘛。”
来给你撑腰呀!
一听这话,不觉回想起那日兜头而下的冰水,言浔满腹委屈,撑不住又红了眼睛,忙不迭抬手盖住脸,断断续续的吸鼻子。
“好了,不哭了,”放下狐裘,穆解韫伸出手去,移开言浔的手臂。俯身弯腰将视线与小人儿平齐,抬指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语重心长道“你的病还没好,别总哭哭啼啼的,会加重病情的。”
胡乱摸了把脸,言浔抽噎着点头。
桃目一瞬不瞬的看着人,眸间满溢疼惜,穆解韫的神色变得凝重。顿了顿,接过药碗说,“好了,药都喝完了,躺下休息吧。”
“嗯嗯。”言浔应声,松开手扯着被子躺下。
将药碗放在一旁,穆解韫坐在床边,帮小人儿掖被角。
“驰儿怎么样?在娘娘那儿还好吧?”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