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高金镶边的大匾,柔和的夕阳洒在上面,只见上方赫然印刻着,“文忠祠”三个大字。
吴成书的祠堂。
又一个黄昏,同样的场景。
静静的眺望着那块匾额,风启幕眸间不再有艳羡,也没有了失落。此一刻,见他眼中有光,仰面望着匾额,挽起唇来,泪以落下。
那个傍晚,他在文忠祠前站了许久,又哭又笑。
……
是夜,东郊,家中。
正房内卧,烛火莹莹,风启幕和沈楣遥坐在床上。
二人相顾无言,风启幕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颔首尴尬一笑。
对面,沈楣遥抿了抿唇,颊边一对梨涡若隐若现,她垂着头,低声说,“谢谢你。”
闻言,笑容变甜,风启幕佯装无所谓,“嗐!你我夫妻之间,有什么谢不谢的。”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遭这么多的罪。之前我还,我还那么对你,是我不好,对不起。”沈楣遥却没有释然,相反更是自责,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风启幕一见,心头一紧,立刻安慰说,“哎呀!遥儿,别哭,别哭,你别哭呀。”
话音未落,又紧忙从怀中掏出方巾来,手忙脚乱的在自家娘子面前比划来比划去。他想帮她擦眼泪,但是……因为太过拘谨,又比较生疏,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擦是好了。
看着小古板在自己面前擦玻璃似的画圈,沈楣遥算是被他给逗乐了,登时破涕为笑。
抬手接过方巾,指腹摩挲着巾上凸起的青竹绣纹,沈楣遥一怔。这不就是那次在东明行宫的后花园中,他给自己擦眼泪的方巾嘛。
抬眸看向对方,沈楣遥一脸惊奇的问,“这个方巾,你怎么还带着呀?”
眸间一闪柔光,风启幕莫名有些脸红,害羞的笑,轻声说,“是呀!一直都带着呢。”
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沈楣遥转头看向一旁。窗台上,“绿肥红瘦”摇曳生姿,大红的花朵迎夏绽放,眼下那盆“丑花”笑得灿烂无比。
原来,风启幕收藏着有关自己的一切。
沈楣遥颔首轻笑,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风启幕闻言,立刻抬头,相当郑重的说,“因为喜欢,喜欢你。”
“可我什么都不会做呀,”沈楣遥蹙眉,莫名有些沮丧,撅嘴道“又傻又笨,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
笑了笑,风启幕仍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启唇柔声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话一出口,沈楣遥惊讶,“这个你也记得?!”
“有关你的一切,我都记得。”声音清雅温文,小古板笑的温柔。
此声落下,床上二人双双红了脸,一齐垂下头去。
顿了顿,“其实我知道,这半年来,你日日都去文忠祠门前看,是因为你心中还有执念,你本该成为想吴成书那样的名仕英雄,超尘脱俗,受万人敬仰。都是因为我,是我让你成为了投敌叛国的罪人,还要天天被人骂,被人奚落,是我害苦了你……”
泪水再落,说到底沈楣遥还是心有愧疚的。
“胡说什么呢,不要胡思乱想了。”风启幕舍不得让她哭,立刻倾身上前,扶着娘子的肩,一脸认真的开口道“毕竟几人真成吴,天下何人不是俗。我俗就俗在一个沈楣遥,俗的心甘,俗的情愿。”
就像他白日里对闻百里说的那样,做这个决定,他无悔。
又靠近了些,温柔的声音携着温柔的笑,那张正经古板的脸上有夏风的温暖。话音落下,风启幕终于敢抬手去帮心爱的姑娘擦眼泪了。
风启幕是一个小古板,刻板木讷,呆呆傻傻,他也不会说情话,但今夜所言,字字句句,皆是情真意切。
沈楣遥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