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模样生得极俊俏,一双桃花眼,眼尾微翘,似潋秋水,滟一城春波。媚态毕现,眸间尽是撩人色。
如今分明是夏日,却还能在那双眼中见春色,揽秋波。这双眼睛生的太美,太妙,让人看着只觉移不开目去。
明眸微凝,言浔不禁入了定,心下暗叹真没想到世间竟会有如此少年,生的如此相貌。一双媚眼,万般风情,竟会让女子都觉得自愧不如。
少年仰头靠在墙上,抬手一抹嘴角血渍,忽然笑了起来,眉眼一弯,其间仿佛落了场桃花雨。
“抓我又救我,你这是要我谢你,还是恨你?”少年说话时,眼中有三月春光,语调却骤降霜寒。
言浔醒神,眸色一定,抿了抿唇说,“是谢是恨都由你。我看你年岁也不大,奉劝你一句,做这些个鸡鸣狗盗之事,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少年闻言,微一耸肩,面上作无辜状。岂料下一瞬,见那人抵墙起身,猛地向前一撞,竟然直接将言浔撞倒在地。
对方动作太快,根本猝不及防,言浔蹙眉惊呼一声,本能的落手抵地,却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该死的。”言浔吃痛,口中大骂,抬眸时见少年已跑开十余步远。
那人一边跑,一边笑着回身对自己说,“谢了。”
目送着少年离去,言浔目瞪口呆,忍不住吼了声,“你!”
声音高开低走,最后终究掩去在昏黄的日色中,言浔被气的说不出口来。平复了许久,才抵地起身,拍了拍袍上的尘土,碎碎叨叨的念,“今天碰上的都是些什么人呀!”
言浔起身,继续向西行去。
与之相反,少年向东跑过一阵后,便放缓了脚步,慢悠悠的朝前走。
身影行步间,随手颠起一个荷包,打开来一瞧,见里面装了些散碎银两。少年粲然一笑,抖着荷包数钱。
“一,二,三,四……诶?”蓦地,神色一顿,紧接着抬手,自荷包中提出一块青白不分的玉佩来,见玉间尽是杂质。万没想到,这块竟是林将与的玉佩。
少年吊着玉,映光看了须臾,冷哼一声,“劳什子。”
“韫哥儿。”话音方落,前方有人在唤。
少年闻言,垂手落玉,寻声望去,旋即将玉佩连同荷包一起揣进怀中,对着前方笑嚷,“呦!然然呀。”
彼时,见方才在茶棚中闲坐,提烟杆和带草帽的长者与青年走近。
长者将手背在身后,掌中拎着长杆烟,身后青年肩上挑着个扁担,箢箕中堆了好些鱼干儿。
少年开口,叫的名字虽有些肉麻。但是,待对面二人走近后,对长者却是恭声唤“塱爷。”
“嗯。”孟塱停步,点了点头。
“你小子,跑东城来做什么?”身后,孟谞然卸了扁担,抬头时面色一凝,立刻问“诶?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挨打了?”
“嗐!小事。”少年无所谓的说。
“是又被姓曹的给打的吧?”孟塱开口,心事澄明。老爷子眯了眯眼,凑近去检查少年的伤势。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犟啊?人家老李夫妇都已经放弃了,你还在这儿拗个什么劲儿呀?”后方,孟谞然不紧不慢的搓着手,“要我说,那曹家,还是少去招惹为妙。”
话一出口,少年登时皱起眉来,作不解状,疑声问“欸?今儿孟少侠怎么这么怂呀?以前哪次我挨打,不是你帮我出头报仇,如今姓曹的一听到你的名号,都吓得屁滚尿……”
少年这边打趣开口,话才说到一半,见孟谞然神色骤变,面上一抹惊慌,紧忙对着少年摆手,哑声说,“别!别说!”
奈何为时已晚,眼下少年虽掩了口,孟塱却已经听到了大半。老爷子回身对孙儿挑眉,问,“你又动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