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躁惊恐的声音在一揽殿内景象之时戛然而止。
停在原地,如今的风启辰,错愕一如方才的言浔。
小皇帝见风启辰入殿,眸色同剑刃皆是一凛,立刻恢复了不久前的冷厉神情,提步上前靠近林将与,长剑直贴那人脖颈,言浔压低了声音问,“相国当真想死?”
眼下言浔离得那么近,剑刃抵在颈间,可林将与却分毫未动。他不再答话,只是轻阖双目。
此一瞬,相国面色淡然,已是死生不惧。
“皇上。”风启辰大喝一声,快步上前,不知是相助,还是阻止。
余光中见风启辰靠近,言浔眸色一紧,握着长剑的手竟有些发抖,她望着前方,“想死可以,告诉朕私军的藏身之所,朕便送你上路。”
此话一出,林将与神色骤变,登时抬眸,凛声道“杀我可以,他们不行。”
见林将与紧张,那只握剑的手忽然不颤了。顿了顿,小皇帝勾唇一笑,依着动作说,“若是这样,那杀你还有何意义?”
“谋反逆贼是我一人,他们都是忠肝义胆的仁人志士。”身体不觉向前一倾,林将与说,“皇上若真是治世明君,就不该滥杀无辜。”
林将与倾身上前,言浔便持剑后退。
“哼!”不过仍是一声冷笑,小皇帝眯着眼睛的说,“既然跟了你,便是同流合污。他们撇不清干系。快说!你把私军藏哪儿了?”
林将与闻言,停下了动作。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言浔,“我待你这般好,到头来却得了一场算计。”话音落下的瞬间,眼中的最后一丝爱意也一并消失殆尽。
言浔目意不褪分毫,冷冷道“相国早该知道的,帝王权术,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
林将与是真的败了。这一次,认命般的阖上了双目。
可谁曾想,良久的沉默之中,颈间的那柄长剑忽然落下。
一夕错愕,再抬眸时,只见对面纤影持剑退步。
“既然你不说,那朕就不杀你。”言浔开口,话锋骤转。
“你又想做什么?”林将与一脸紧张。
“做什么。”言浔端眉举目,提笑说,“相国可是肥饵,朕请等着钓大鱼呢。”
她这话说的高深莫测,林将与闻言,不觉面色一沉。可小皇帝并未给他开口的机会,剑锋一落,又高声道“来人!”
话音落下,一众风家军守卫入殿而来,俯身行礼,道“奴才在。”
“相国今夜醉酒,神志不清,误闯宫围。朕念其无意冒犯,免他之罪。”说这话时,言浔面上荡着诡谲的笑,睨了林将与一眼,又道“朕且命你们将相国安然无恙的送回府上,不得有误。”
守卫震惊,不约而同的转目看向一旁的风启辰,看那人比自己还要疑惑,便只得俯身再行礼,道“遵命。”
今夜的这场闹剧终是以言浔的“帝心仁慈”做结,如今林将与也算是死里逃生,可他笑不出来。
停在原地半晌,直到守卫走上前说,“相国,请。”
林将与收回了视线,无力的摇了摇头,转身时面上已换回了醉容,踉踉跄跄的朝殿外走。一边走,一边嚷,“我的马呢?”
守卫一见,忙上前去扶,开口回答,“相国,您的马在外面呢。”
“哦。”林将与倒在守卫身上,应了一声,最后一次转目看向言浔,醉醺醺的说,“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言浔并未答话,只径自转过身去。
目送着林将与被守卫扶着离去,风启辰提步上前,关切的询问言浔,“没事吧?受伤了没?”
彼时,小皇帝已弃剑于案,径自落座,淡然一笑,“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不是说是林将与挟持了你吗?怎么又变成了……”风启辰没在继续说下去,显然是大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