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拟请斩首的奏折呈到御前多日,也未得到返折批文。
钱正清纳罕不已,踱着步子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个不停。心下暗忖按道理说,奏折呈上,不过两日便会有批文下来,可如今这都过了好几天,宫中竟没了动静。
“奇怪!真是奇怪!”恍然间抬头,望着院顶的四角方天,钱正清搓着下巴自言自语。
其实这几日奇怪的事还有很多。
先是相国称病不朝,然后又是风家军代替禁卫军之职,负责皇宫禁卫。
眼下周五常行刺被捕,虽说禁卫军的忠心还有待考察,但怎么说也不应该是风家军这种上阵杀敌的护国军去负责宫廷守卫吧。
这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听小道消息说,风家军此次行事是长公主的意思。
一想到这儿,钱正清似是恍然大悟,暗暗诽腹道这该不会是言沐清想效仿言郗氏,垂帘听政了吧!
……
霜月初始。
星映长空之时,北祁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许是因着之前言浔去万寿寺的时日太久,让这些朝臣过的太自在,把他们的心都给弄散了。
眼下国君回朝,整日的行参礼拜,朝见述职,搞得众人烦不胜烦。
今日是双沐,这不!正巧又赶上北祁的初雪。赵捷第一个就坐不住了,当即下帖作邀,请了不少巨公贵卿在阮鋆涧中喝酒赏雪。
人常道,月下踏雪入风尘,掷杯倚醉偎美人。赏心乐事,不过如此。
彼时,只见阮鋆涧门前的花角灯笼上落了几点莹白。灯笼下车轮滚动,碾过地上的薄雪。锦衣卿客就像这漫天的雪花一般纷至沓来。
只是,谁都未曾想到,已经闭门不出多日的林相国今夜竟出奇的前来赴约。
如今林将与称病一连多日,连早朝都不去上了,没想到竟会来参加这种风月酒局。
酒席之上,当长影出现之时,众人皆是一怔,紧接着又忙不迭的奉承讨好,嘘寒问暖。
那人只是摆了摆手说无碍,又嚷着赶紧开局喝酒。
今夜的林将与和以往不同,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欢伯美人,来者不拒。
眼看着有姐儿依向那人怀中,也未见其像以往那般推身而起。反而一手揽过纤腰,一手举杯笑饮。
身后轩窗半敞,窗外雪花飘飘洒洒。雪夜的情关最是难渡,既然渡不得,那就坠下去。
今夜的酒局因为林将与的“合群”而变得异常欢乐,众人举杯,酒过三巡又三巡,也没有要散场的意思。
“相国今日怎么同以往不一样了。”席间有人窃窃私语。
“有什么不一样的。”身旁人嗔了句,“要我说,就该这样!”
酒宴承欢,美不自胜。
转眼间,赵捷已经喝的是酩酊大醉,坐在主位之上,怀中搂着美人,抬手便嚷,“老鸨子,还有没有什么能助兴的新鲜玩意儿?快!拿出来,让爷们乐呵乐呵。”
老鸨一听,眼珠转了转,登时便奉笑上前,道“有!有!有!当然有了!前些日子我这儿才新进来个姑娘,舞的一手好剑,样貌也是出众的很。今儿正赶巧帝京落新雪,那就让她在雪中舞剑,为大人们助助兴,如何?”
“美人舞剑。”向后倒身,赵捷笑着念,“有意思,快!叫出来,让爷们也开开眼。”
老鸨子应了声,忙差人去叫姑娘。
不多时,只听见屋外有人高声喊,“快来看呀!快来看!情悦姑娘要舞剑了!”
话音落下,虽说如今房中众人都已经喝的七歪八倒了,但也架不住“美人舞剑”的诱惑,便纷纷起身,被姐儿扶着,踉踉跄跄的朝房外走。
须臾,栏杆处挤的是人满为患。
众人凭栏下望,看着被四处矮楼环着的那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