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言浔传了邢、聂两个理事来御前问话。
坐中,言浔看着人问,“是你二人最先发现了尸体?”
“回皇上的话,是臣二人发现的。”彼时邢理事正跪在前头回话。
“同朕讲讲发现尸体的经过。”
“皇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邢理事说,“那日臣同聂理事一道同行,原本准备回住处休息,结果在经过回廊时看见了……”
“这些朕都已经知道了。”言浔开口打断,“说些朕不知道的。比如,那日在发现尸体前后,有没有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或事之类的?”
邢理事停了口,听见天子发问后便开始认认真真的回忆那日的事。良久才说,“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在发现尸体前我同聂理事倒是曾遇见过风大人。”
“风启幕。”一听这话,明眸瞬间沉下,言浔冷声提醒,“你最好想清楚再回话,此事关系重大,若你所言有半句假话,让朕查出来,朕便摘了你的脑袋。”
听见言浔要摘自己的脑袋,邢理事吓得慌乱不已,忙俯身叩首说,“皇上,臣不敢欺瞒天子。臣与聂理事在发现尸体前的确遇见过风大人,当时他正准备要出寝宫呢。”
一旁聂理事闻言,忍不住斜目剜了那人一眼,叹了口气,也跟着俯身叩首道“回皇上的话,邢理事所言不假。我二人的确遇见过风大人。”
“他当时是要去哪儿?”
头顶问声响起,聂理事紧忙答,“臣记得当时邢理事询问风大人的去向时,大人慌里慌张的,也不肯明说。”
此言一出,见主位之上言浔神色淡冷,不见喜怒,随后又问,“他是独自一人出去的?”
“是。”
“他并未同宋忱一起?”
“是。”
两个理事作答完毕,言浔垂眸思索片刻,又对着一旁的内侍说,“传宋忱来。”
不多时。
宋忱入殿后听了邢聂二人的供词,那人先停了半刻,垂首间眸色忽转,当即俯身叩首认错,说,“回皇上的话,臣有罪,臣的确欺骗了皇上。”
事有蹊跷,言浔凝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当夜的确是秉烛夜游,不过只是臣一人。至于风大人,是后来遇到的。”宋忱忙不迭的说,“臣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目光浅薄,所幸得陛下垂怜,才能随行伴驾,前去南越侍奉。当夜臣是见明颐园中景致不同于北祁,这才起了愚心,想着夜游赏景。可谁曾想,游到耦香亭附近时,正巧碰见大人路过。”
“他当时从何处来?”言浔冷声再问。
“臣记得,那时他所行的那条路,”宋忱想了想说,“好像是……通往东楚寝宫的。”
话一出口,龙袖下的双手登时一紧。
一瞬间,房内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言浔忽而开口道“荊珥之会,风典客为北祁立下不世之功。此等忠良之臣,一心为国,乃是北祁之福。”
万没想到,小皇帝开口竟然还在夸风启幕。
邢理事闻言一惊,只觉莫名其妙。正踌躇之际又听坐上人继续道“尔等今日面圣,所言之词,朕以了然于心。不过此事尚未查明,不可妄下定论。你们三个都给朕记住,今夜你们在这儿说的所有话,都不得再向旁人吐露半个字,如若不然,斩无赦。”
“臣等遵旨。”邢理事还在被小皇帝的话弄得是云里雾里,身旁的宋忱于聂理事却早已识趣的叩首称是。
言浔未再多言,推了推手说,“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
等退出房门后,邢理事立刻攀着聂理事问,“聂理事,皇上方才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聂理事沉面,怒瞪了那人一眼,当即便骂“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