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眨眼,似是在等着后话。
抿了口茶,梁靖起沉着气说,“起初,咱们在国中商定的是要‘独善其身’,可方才在宴会上你也是看到了的,若东漓不出头挑事,轩辕傲定然不会放过咱们。既然东漓如此,西蜀自然也一样。”
典客终是明白了一些,微微点头。
“话说回来了,西蜀的国力比起咱们,还是要强盛很多的。这也是为什么在宴会上轩辕傲只点了南椋和东漓,却不点西蜀的原因。”手中杯盏一落,梁靖起话风骤转,“不过,齐衍是个聪明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轩辕傲表面上不说,但是心里把账记得明明白白。所以,诘难北祁之事,他休想往外摘。”
“可是……他为何要让闻老夫子在宴上说那些混账话?”典客又问。
典客问声方落,梁靖起竟忍不住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点明道“这便是齐衍的聪明之处。”
“此话怎讲?”典客听着更觉好奇不已,半个身子已然探向前方。
梁靖起不紧不慢,徐徐道“他想了个万全之策,在既能保全自身的同时,又不得罪北祁。今日之宴,列国君主带的都是辩士,可唯独西蜀带的却是儒生。你觉得西蜀当真是国中无人吗?”
典客闻言,停顿片刻似是在思考,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其实那个风启幕也是个儒生。”梁靖起说,“如今闻老夫子的大儒之名,名扬四海。常言道,以毒攻毒,齐衍这是想以儒攻儒。只要闻夫子开口发难,他在轩辕傲那儿便算是献上了最大的诚意。”
“可是闻夫子开口,说的却是你们口中所谓的‘混账话’。”说话间,梁靖起将目光缓缓转向殿外,“让风启幕轻易化解不说,还顺带着驳斥奚落。这般,便又让北祁尝到了甜头。齐衍这一招,用的是左右逢源,两边都不得罪。只可惜,受苦的却是闻老夫子喽!”
话说到最后,梁靖起轻轻叹一声。
一旁典客听着,不由得也跟着叹了口气,“唉,如此看来,此次荊珥之会,是没有人全身而退了。”
“非也。”梁靖起顿时收回目光看向典客,微微一笑,“你可别忘了,方才在宴上,西尧可未曾开过口,自然也没受过辱。”
“西尧。”典客垂头轻声念,复又喃喃起一句,“若是西尧典客开了口,那……会不会又是另一番结局。”
东漓典客话音方落,彼时西尧所宿的寝宫,大殿内,穆绶霆一行人正落座休息。
有内侍送来了茶水。
其间有一个胖乎乎的跛足少年奉茶上前。少年看模样也就十三四岁,额间连着脸颊处有一块很大的红色胎记,样貌有些丑陋,不过好在一直都是笑呵呵的,让人瞧着很是亲善。一瘸一拐间还不忘开口感叹一句,“今日之会,祁人真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话音落下,见主位坐中穆绶霆端起茶盏,并未着急掀盖,反而问,“那你觉得哪个最厉害?”
“非北祁典客风启幕莫属。别看他人年纪轻轻,诡辩之才着实了得。”跛足少年笑吟吟的回答。
穆绶霆闻言,不禁抖肩一笑,又对一旁侧坐上的人问,“伯上卿觉得呢?”
顺着穆绶霆的目光望去,只见侧位上坐着一位老者。看模样应该与詹戎同龄,精壮挺拔的身形却浑然不似詹戎那般老迈,此人正是西尧典客,伯佴。
伯佴其人,在八方列国之中,以雄辩著名,外交能力同詹戎比肩。不过他的才能可不仅限于此,在军事谋略方面也很有建树。
今日只因西尧与南越敌对,所以他才未曾出言向北祁发难。若他真开了口,风启幕恐怕就不会有这般威风了。
伯佴端起茶盏,拨开茶沫饮了一口,淡淡道“其实不然。”
“说说看。”
“风启幕的确是个辩才不假,只是……城府不深,太过单纯,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