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解三爷当即摆手,“我是佩服你。”
“佩服朕?!”小人儿嘟着嘴,又缩回身去。
“可不!”解三爷仰面,正色道“你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原本应该与寻常人家的女儿一般,享受属于自己的绮丽年华,可如今却成为了要身负起江山社稷的国君帝王,这如何能不让人佩服。”
“哼,算你还说了句人话。”被解三爷这般吹捧,言浔终是自厌仄仄的神色中提起了笑意。
“哎呦!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媚主求荣啊?”果不其然,解三爷的正经就只有一秒。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言浔也不接话,只颔首垂睫,神色间尽是落寞。小皇帝自顾自的喃喃说,“可世人从不会同你这般想。”
言浔是有苦难言,如今她以男儿身治国都饱受诟病。更别说,若是让人知道了她其实是女儿身,那便更是……
“那是他们目光短浅,谁说女子就不能当政了。”解三爷见不得小丫头难过,“前些日我还听人提起过,说咱们北祁国君竟能将聪明绝顶的林相国玩弄与股掌之间,可见咱皇上的权谋手段,不输男子半分。若你真以女子身份示人,只怕西尧的女公子都要退位让贤喽。”
“朕没玩弄过他,咳咳……”言浔有些急了,当场高声反驳,不料话还没说完便咳了起来。
“我知道。”解三爷一见言浔咳嗦,忙走上前去为其抚背,“若你真玩弄了他,如今又何至于遭这份罪。”
话音落下,又见那人撇目看了眼床头的药碗,显然是话中有话。
言浔止了咳,沉面不言。
如今言浔清了宫人,帐中便只剩了她与解三爷二人。解三爷没大没小的坐在床边,单腿打横,一手垂着,坐姿依旧是随性狂放。
老头看了小人儿半晌,方道“以前我只当你是丫头,如今竟没想到你会是皇帝。我在北祁待了也快整十年,林将与是谁,我是认得的。皇上,”
解三爷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你为他,欺瞒长公主,惹怨风家军。甘冒大险去他府上照顾,最后还落了个忘恩负义的恶名,如今又被染上了这缠人的瘟症,值吗?”
解三爷这般问,言浔微怔。脑海中恍然间回想起那日自己蹲在墙角……
言浔听见林将与的声音时,泪珠不受控的往地上落,天知道她那个时候有多开心、多激动。可是,当她又听见林将与一口一个沈小姐,一口一个多谢的时候,说实话,小皇帝只觉心里酸的厉害,总觉得有一种被人挖了墙角的感觉。
那夜她孤身一人跑回了北营,一直闷闷不乐。直到第二日咳了半日,几乎昏死过去,才知原来是被染上了瘟疫。
如今被解三爷这么一问,一下子又打翻了小皇帝的醋坛子。
言浔嘟起嘴来,违心的嚷,“不值!一点儿都不值。朕自当那时脑袋里是进了浆糊,才会这般失心疯。”
小皇帝的确是个狠人,当初骂吴成书时句句扎心,如今骂起自己来也是毫不客气。
她这一句,倒是把解三爷弄乐了,只见老头咯咯直笑,指着人说,“你还能这般幡然醒悟,如此看来,脑袋里也不全是浆糊。”
一见解三爷有意打趣自己,言浔连帝王威严都顾不得了,冲上前去就要打人。
解三爷连躲带闪,面上笑个不停,竟还欠欠的招惹言浔。别说,他虽人老,但心智体统都还像个孩子。
挨过一阵打之后,解三爷又坐在床边,老头垂眸看着地下,顿了顿,忽而开口道“丫头,我这人说话不中听。不过,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林将与其人……于你而言,是福也是祸,是缘亦是劫。”
说话间,见那人抬头,面上一抹正色,接着说,“如果可以,切记莫要陷得太深。更何况,想你这般厉害的人,胸中谋划理应在风云朝堂,不该被儿女私情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