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辰没有动作,淡淡道“也没什么委屈的,我自己心里清楚,今日他林将与能舍命成全,若换作是我,我做不到。”
风泽抿了抿唇未再开口。
“我比不上林将与,什么都比不上。”忽有夜风拂脸而过,风启辰的声音响起,抖了一身寒意。
此言落下,院中骤然静了。
未几,风启辰忽而起身,摸了把眼泪。风声转急,气流的摩擦声好似呜咽,高大的身影静静的立在风泽身前。风启辰的声音又恢复了起先的平静,淡淡道“爹,是儿子不争气,让爹操心了。如今皇命难违,这人,三爷还是要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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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言浔自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额间有汗珠滚落,小人儿全然不顾,只胡乱的嚷,“救人!救人!”说着便要往床下跑。
这一次被解三爷一把按住,“救了,救了,你现在身子虚,快别下床。”安抚声接踵而至。
言浔手上缠了纱布,却仍是死命拽住解三爷,问,“人救活了吗?”
解三爷怕她太过激动会再昏过去,于是忙不迭的开口解释,“活了!活了!不对!是根本就没死,不过是吐了口瘀血罢了。”
闻言,床上焦躁的身影终是缓缓平静下来。言浔一双眸子瞪的老大,空洞无神,却不忘望着内卧的方向。下一瞬,小人儿嘟嘟囔囔的嚷了句,“不行!我要去看他。”说话间,掀开被子就往外跑去。
“欸,鞋!”解三爷一时看不住便让言浔给逃了,谁知那人急得连鞋都不曾穿。
解三爷无奈,弯腰捞鞋往前追,一边跑,一边央道“我的小姑奶奶呦!你把鞋穿上再去也不迟呀!”
解三爷追到卧房时,见言浔已经趴在了床头。一双手横叠,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床上人。
“怎么?这回不哭鼻子了?”调侃声骤然响起。
言浔侧目看着解三爷走上前来,随手甩下绣鞋,又径自坐上榻去,面上略略有些嘲意。
小人儿有些尴尬,哼了一声,也不作答。
榻上,解三爷身子向后一仰,单脚抬起抵住榻沿,躺姿很是狂放随性。一开口,更是不依不饶的说,“昨儿也不知是谁,就在这间房里一直叽叽歪歪的,左一个求你,右一个救他,还哭个不停,真是丢人呦!”
言浔恼羞成怒,当即扯了只鞋子猛地朝解三爷砸去,口中自然也是怨念不断,“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医术不精,险些害卿,害人家送了性命,我能被吓成那样。”
鞋子只砸在了榻角,解三爷却是本能一闪,紧跟着坐起身,反口道“什么叫我医术不精,他伤了内里,吐口瘀血不行啊?也不知道这相国府的下人都是些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孬货,才见了那么点儿血,就满口嚷着人要不成了。”
说话间,老头下榻,将鞋子送了回去。来至言浔面前,又是好一阵揶揄道“还有你,人家在那儿吐瘀血,你可到好,还一个劲儿的给人家喂药,能喂的进去才怪。”
言浔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一双厉眸顿时变得无辜,悻悻垂下,口中喃喃,“原来是这样。”
“呵。”解三爷嘴角一勾,随手拍了拍小人儿的头,笑骂道“真是笨啊!”
言浔被打,一脸不满的抬手还击。
解三爷却也不恼,只是嘿嘿一笑,又转身去看床上的林将与。弯腰凑近,抬手一掀被角,垂眸检查着林将与的身体。当即侧目对着小人儿好一阵感叹,“哎呀!还真别说,多亏是你看上他了。这几日脱衣上药,擦身揩油的,把他照顾的不错。”
得知林将与已经转危为安,言浔心头大喜,对解三爷的讽刺嘲笑也没放在心上,只送了白眼,又问,“他何时能醒?”
“你这人,怎么还得寸进尺了呢?”老头皱眉,“人没死不就成了,还要求他醒。”
解三爷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