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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戒备森严,他又怎么可能逃的出来。
言浔在心中一次次的发问,又一遍遍的否认。
这不是真的!
可那张本因多时日未见而变得模糊的脸,此刻是这样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柄尖刀,真真实实的刺在自己的胸前。
他就是韩菖龄,他的相貌依旧,神色依旧,唯独那双眸子,不似平日那般温和,此刻阴森恐怖,像是前来索命的阴魂。
阴魂在对自己冷笑,笑容狰狞悚然。对方唇角一勾,将匕首刺的更深,听他笑着说,“言浔,你输了。”
一夕之间,言浔只感觉天旋地转,耳鸣的厉害。但最后的那句“你输了!”却还是那般真切,在耳畔回荡,经久不散。
言浔怔愣,呆呆的望着前方,涣散眼瞳却再难看清楚韩菖龄的脸了。
“皇上……”
不远处周明以刀抵地,单膝跪下,怆然欲绝。周遭的禁卫军早已是死伤殆尽,如今只剩下他一人。目光中是言浔毫无生气的脸。
眼看着帝王奄奄一息,气数已尽。韩菖龄狂笑一声,松开了刀柄,自顾自的向后退去。
一夕之间,胸前的冲力消失,言浔如同残叶一般,在萧瑟的冷风中顺着石柱飘散滑落,只是那双握着刀口的手自始至终从未放下。
缓缓阖目,耳畔是周明的哀嚎,一声声喊,“皇上!臣该死,臣护驾不利,臣该死……”
小皇帝没了声息。
韩菖龄睨着她,渐渐收了笑。继而转身,对着台下高嚷,“狗皇帝以死!”
与此同时,只听“嗖!”的一声。这一声不似利箭射来时的凌厉,反倒有些钝感,不过速度也是极快,在空中敛起一阵疾风,生生截断了韩菖龄的宣告之音。
声音在“死”字之后戛然而止,韩菖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柄长枪穿胸而过。紧接着就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见那人轰然倒地。
“皇上。”远处有呼喊声传来,声音撕心裂肺,马蹄重踏之音接踵而至。
“给我杀!”有人发号施令,“一个不留。”
言浔阖目倚柱坐在地上,呼吸微弱。
片刻之间,她听见台下拔刀声,奔跑声,厮杀声,兵戎相见之音不绝于耳。
这一次比起方才是更加勇猛狠绝,只听一声接着一声,是刀锋划过皮肉的冷厉之音。
忽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马靴踏地声很大,几乎是奔跑着上了高台。
言浔感觉周遭的厮杀声渐渐隐去了,此刻她耳中只剩下了那一步步的踏阶之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眼前倏忽一暗,是有人于身前站定,紧接着是衣甲摩擦的簌簌声。来人俯身弯腰,蹲在自己面前。
此一瞬,言浔甚至可以清楚的听见他的粗喘,他在啜泣。
额前的散发被拂开,来人低声唤,“阿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