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
宋忱今日告了病假,眼下正在房中喝药。
房内很暗,连蜡烛都没点。轩窗半敞,偶有冷风渗入,凉的厉害。可他却也不急着去关窗,反而压着眉静静的窥看窗外的阴沉天色。
面前有一柱香,堪堪燃尽。他咽下口中的苦药,神色未动分毫。
“相国,相国请留步,还是容小的先进去向我家主子禀报一声吧!相国……”屋外下人的声音莽撞入耳,夹杂着一阵极快的脚步声。
宋忱听着,神色忽动,缓缓转面看向房门,薄唇微挽。没错!他竟然在笑。
只是不待那笑容染满双颊,房门便被人一把推开,紧接着又有一阵劲风自门外席卷而来。
宋忱抬头,迎上那双凛冽如刀的眼眸,嘴角笑意顿时一僵,紧接着便被来人抬手揪住衣领。下一瞬,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是身体与地面相撞击的声音。
只一刹那。
一切都来的都来的太快,快到猝不及防。宋忱就这样笑着被人一拳打飞。
“啊!”哀嚎之音接踵而至。
此时只见宋忱消瘦的身影躺倒在了地上,身旁还有不幸被自己撞倒的桌椅以及那散落一地的香灰。
然而,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来人提步上前,再一次将躺在地上的宋忱提起,几乎是拖拽着带回到了主位之上。
宋忱慌乱,此时不仅笑意全无,不觉间嘴角竟还有一道血流直淌而下。
“主子!”身旁下人看着宋忱受伤忙惊呼一声。
转瞬间,宋府上下的家丁奴仆也都聚集在了门外,只是却没有一人再敢上前半步。
林将与虽是单枪匹马而来,但对于这一府上下的“人多势众”却丝毫不感到畏惧。此时他只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凄恐惊慌的少年。一双眸子敛冰浸寒,隐隐的透着凶煞厉气,那模样好似下一瞬便会将宋忱碾碎一般。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耐着性子,一字一句的开口,寒凉的语调逼得身下人不由得颤抖。
主位是长榻,此刻宋忱是被半提着倒在上面。也不知是病的还是吓的,往日里那张清秀温文的脸此刻已是血色全无,唯有嘴角流出的鲜血醒目夺人。
周身剧痛,心间更颤,宋忱尽量稳住心绪,勉强撑起一抹笑意,开口道“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想为相国进一点儿绵薄之力罢了。”
“绵薄之力?!”林将与重复着宋忱的话,随后又是一声冷笑,“哼,依我看,你这是绵里藏针吧。”
林将与气势逼人,宋忱也不敢再有丝毫懈怠,忙认真的回答说,“相,相国……”
奈何此时他被林将与扯着衣领,说话异常艰难,喉间缓缓滚动。“早先宋忱同你说过,韩菖龄其人阴险毒辣,睚眦必报,万万不可惹。可你非但不信,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前去招惹,还打伤了他儿子。那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韩菖龄又岂会善罢甘休。如今他步步紧逼,这就是明摆着想要相国你的命啊!”
宋忱急呼一句,险些呛到,猛咳了几声,复又道“这一切宋忱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所以说,咳咳……”
“所以说,宋忱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现如今廷尉贪墨,致使南地洪涝成灾。正好可以凭着这个契机一举扳倒韩菖龄,铲除韩党。宋忱这般煞费苦心,可是一心一意的在帮相国您呀!”
宋忱所言当真是字字为君忧,句句为君虑。这话乍一听来,到还真会让人觉得他是在为林将与着想。
“宋忱,你这谎话编的到还真是天衣无缝啊。不过,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林将与一如既往的直接挑明。
“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我让皇上准了你的奏折后,你先是在行云坊引导激将于我,转头便去了韩府出谋划策。暂且不提官道暗杀一事,若我没猜不错的话,就连现下贿赂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