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太尉府,世安轩。
外院门前立着两个扶刀侍卫。
虽说风家是武将世家,不过如今在这公子所居住的府院之中安排侍卫站岗,到还真是少见。
彼时,院外人声寂寂,院内却是人影交错,只见一众宫人奴仆端着、抬着各色各样的奇珍异宝,于耳房进进出出,忙的真可谓是脚不沾地。不过就算在此等忙乱的情况下也未见有一人发出声响,就脚步声都是轻巧异常。
与之相比,内院东侧的厢房之中,此时门户大敞,里面好一阵锯木声传来,嘎吱嘎吱的很是刺耳。
眼下午时方过,天际骄阳似火,万千灼光直射而下,打在半开的窗牗之上,也打在窗内案前静坐的男子身上。
透过窗牖向内一看,风启辰英凛刚俊的眉目清晰入眼。
侧脸迎上炙阳,却也不见那人有半分闪躲,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案面。下一瞬,手中砂纸抬起在那块已经半竣工的“作品”上细心打磨,准备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不远处,锯木声骤停,紧接着清灵的声音接连响起,道“朕万没想到,舅舅大人被困在家中这么多日,闲来无事,竟会做起梳子来。”
风启辰闻言,手中动作一顿,继而抬眸前望,眉目不似方才凌厉,此刻到带着点点笑意。看向前方,此刻见不远处言浔手中拿着锯子,单脚踏在长木之上。显然,方才锯木头的声音是她弄出来的。
“小心点儿,别伤着手。”风启辰开口,一如既往的关心提醒,紧接着又垂头继续做着手中的活计。
“朕又不是小孩子了,锯个木头还能伤了自己不成。”
言浔口中虽是不耐烦的回顶,却仍是乖乖依言了放下了木锯。双手轻打,拍去尘灰,与此同时有宫人端着铜盆上前。言浔净过手后,扔了帕子便朝风启辰走去。
“让朕也来瞧瞧舅舅大人的手艺。”说话间,见小皇帝屈腿坐在了风启辰的对面的蒲团上,伸手便欲夺对方手中之物。
不料,言浔手还没等伸过去,就被风启辰一把打下。
“啊!你打朕做什么。”手背吃痛,言浔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黛眉一蹙,埋怨了起来。
风启辰则是将案面上的“小檀木块儿”向内移了移,又苦口婆心的解释说,“没看见上面还有这么多毛刺呢吗?皇上要是一个不小心扎了手怎么办?”
言浔一听,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于是遂敛容悻悻的垂下眸去,也不多言。
良久,小皇帝忽而叹了口气,道“唉,早知道你想要梳子,朕就不用白费力气,选这些个劳什子了。还不如让宫里的匠人多打几把梳子当做礼物送来好了。”
“对了,皇上不说,我都忘了问。”风启辰手中砂纸未停,一面认真的摩着,一面认真发问,“皇上送这么多奇珍异宝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舅舅大人是为了朕才被关的禁闭,朕如今送礼,自然是来登门赔罪的喽。”
风启辰一听,登时便笑了。放下砂纸,附身轻轻吹去上方木屑,紧接着将檀木小梳举起,在阳光下仔细端看。
风启辰问,“好看吗?”
言浔跟着一并抬眸望去,迎着日光看着檀梳上轻轻浅浅的花纹勾勒出了一朵精致小巧的清荷。
“好看。不过……你为什么要刻荷花呀?”
风启辰闻言,放在檀梳。继而抬眸,一瞬不瞬的看向对面的龙袍“少年”。良久,一字一句的回答,“因为荷花生长在水中,是水中仙子。”
“水中仙子。”言浔自顾自的重复,微微颔首,顿了半刻,忽而像意识了什么一般。
“诶,不对呀!今日本就是七夕,这梳子还这么有寓意,如今听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要送人的?”
言浔开口一句试探,对方闻言却忽然目光躲闪,风启辰急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