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之后,一连三日林将与都未曾再踏进过紫宸宫半步,甚至连早朝都是冷着一张脸,不肯施舍给言浔半寸目光。
一夕之间,相国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小皇帝更是冷若冰霜,不闻不问。
“皇上,皇上……”彼时宣政殿中沈乾爅正立在阶下呈奏,话音落下半晌却也不见小皇帝有所反应,于是乎便只得小心翼翼的开口唤人。
而此时龙椅之上,言浔木讷僵坐,头定冕旒有些歪斜,一双眸子定定的落在队列的最前方。
顺着言浔的目光看去,林将与的俢姿俊容清晰入眼。不过,与言浔相比,那人却是面色如水,沉声静立。墨瞳冷然若冰,自始至终都是目不斜视。
“皇上!”沈乾爅又唤了一声。
“……嗯?”言浔终于有了反应,迟钝的应声之后,见小皇帝尴尬的笑了笑,慌忙的说,“哦,御史所言极是,极是。”
“额……皇上,微臣方才所言,是相请皇上定夺官吏调动一事……”被言浔突如其来的肯定弄的有些怔愣,紧接着便见沈乾爅谨慎小心的开口解释。
言浔一听,神色慌乱,瞬间露了怯。说实话,方才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林将与身上,对沈乾爅的奏言甚至连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弄得现在她就像一个上课不听讲被老师揪起来提问的学生一般,明明想张着嘴却又无从以答。
宣政殿内骤然无声。
龙椅之上,小皇帝抿紧了唇,一双眸子空洞且迷茫,面上更是写满了窘迫。
一扫阶下众人,看着他们一个个,脸上或审视,或嘲讽,或轻蔑的神情,仿佛都在等着看自己的好戏一般。
言浔怯怯的垂下眸去,感觉很是难受,她忽然好像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上的意思是一切就按照沈御史的提议去做,无需再议。”可就在这时,队列中倏忽有一阵男声响起。那声音不大不小,音色略显低沉,却带着威严与救赎。
话音未落,见小皇帝明眸一闪,原本还神色低落的神情瞬间一扫而空,紧接着又弹身坐起。抬头时,眼中尽是欣喜欢雀。
“林……”她几乎是要叫出声来,可一想到殿下还站着那么多人便立刻敛容。下一瞬,忙换上平日里惯用的奉承讨好相,笑着说,“相国说的对!还是相国最知朕的心意。”
言浔是有意以假面目做真心事,可那人貌似并不领情。依旧不看自己。收声后,在众人的诧异的目光中,仍是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
……
下过早朝后,林将与同沈乾爅同行出宫。
“方才你帮他做什么?”沈乾爅开口询问,而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言浔。
林将与闻言,先是一顿,继而墨瞳微缩,复又沉声道“难不成就看着你们在殿上,大眼瞪小眼的一言不发么?”
“呵!”身旁传来一声轻笑,“那有什么的?最近这几日他不都是这般心不在焉的吗?那些臣子们早就等着要看他的笑话了。今日好不容易见他露了怯,你可到好……”
沈乾爅没在继续说下去,只是摇头叹了口气。
林将与闻之,侧目看了那人一眼,没在接话。
二人继续前行,眼看着就要到阊阖宫门口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高嚷,“相国。”
“相国……”又是一声,那声音很是尖细,听着应该是个内官。
急促的声音一响,沈乾爅的脚步跟着一顿,可林将与却并未有停下之意,那人又向前走出两步,才转过身来问沈乾爅,“怎么不走了?”
面对那人问话,沈乾爅有些不解,只得侧目望向身后赶来的内官,示意对方。
“相国……”与此同时,见一内官跑上前来,停下脚步时口中仍有粗喘,“相国留步!”调整了下呼吸,方才把话说完。
内官的挽留,林将与却侧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