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风启辰很是不情愿,一直看着言浔,不想离开。但架不住风泽一瞪眼,略有怒意。
风亓絮看出风泽似是有话想单独同言浔讲,于是忙应了一声,拉着风启辰便离开,而那嬷嬷看了言浔一眼后也跟着一同离去。
言浔吩咐着十五快去照看那些受了惊吓的宫人。见十五圆滚滚的背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方才转过身来对着风泽道“风太尉,有何事?请讲。”
风泽将手中长枪交给副将,浑黄的眸子略略一沉,面色颇为担忧。顿了顿,方开了口道“皇上,微臣有一事一直不解。”
“什么事?”
“皇上您说,今夜林将与此行到底是意欲何为?”
“逼宫,弑帝,夺权。”言浔开口,这六个字答的无比通畅,却又有些心酸。
“依微臣愚见,并非如此。”
风泽似是话中有话,言浔一听顿时心中大疑。身子不由的向前一倾,“此话怎讲?”
“这林将与如此大费周章,入夜前来是为逼宫,可是为什么只带了千余兵卒?按道理说他被贬边疆十余载,巧舌如簧,很得人心。兴兵起义,从众芸芸,少说也有几万人。若真要逼宫必定会倾巢出动,又怎么会只带这些虾兵蟹将。”
言浔一听还真觉得有道理。风泽继续说,“再者说来,我今日见他连剑都未佩,军队中也未有挥旗之人,可见,他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逼宫夺权。”
闻言,明澈的眸子微微转动,言浔仔细回忆着方才发生的种种,的确与风泽所言不差。
“太尉说的是,可……”眉心一蹙,忽然有些摸不清头脑。“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是几时带兵入永宁宫的?”风泽问。
“在太尉赶到前……”言浔想了想便答道“约莫半个时辰吧。”
听到这样的回答,风泽顷刻怔了。良久,如梦初醒一般,单手扶额长吁一声“嗐!我当真是小看他了。”
言浔到底是年少,看着风泽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便沉不住气的准备一探究竟。“风太尉,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泽见小皇帝如此急迫,也不便再卖关子。“皇上有所不知,林将与这个人虽是逆臣,但不得不说他自小颖悟绝人,文韬武略皆高出同辈,所以难免有些恃才傲物,目中无人。此次太后仙逝,他便放出消息来,称不日便准备举叛军入皇城,微臣也是得到消息后才快马加鞭的前来护驾。可是……明明是他先到,还比微臣快了这么多。逼宫之时,他为何又不快刀斩乱麻,当机夺权,而是偏偏要等到微臣前来呢?可见,他志不在此。”
风泽一席话点醒梦中人,言浔猛地意识到方才林将与把自己绑了之后并未有所作为,而是负手静立,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言浔开口,可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戛然而止。面上强撑起的威严之气悉数褪去,此时换上了与模样匹配的懵懂稚气,接着问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嗯……”风泽开口前略显迟疑,许是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不好听。
言浔能看出他在努力措辞,踌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回皇上的话,这便是他恃才傲物,目中无人的地方。这一切只不过是林将与布的一个局罢了!逼宫是假,他来是为了……为了给皇上一个下马威。”最后一句话风泽说的是无比艰难,许是怕言浔生气,所以声音也是小之又小。
风泽话音落下,良久,也没见言浔再言一语,此时见小皇帝神色间满是荒唐意。紧咬下唇,全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自己谋划了这么久最后竟落得了一个被戏弄的下场,心中满是怒气。白皙的手紧握成拳,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微微发白,暗地里更是恨不得把林将与碎尸万段。
“皇上,如今林将与既然回来了,便绝不会善罢甘休。若微臣所猜不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