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是嫉妒的。
尤其是嫉妒像白蕊君的爹娘那样的。
什么恩爱夫妻,儿女双全,兄友弟恭,一家和睦。
他都没有,这些人偏要在他面前显他们有。
白蕊君闭上了罪。
她跟疯子说什么话。
毕什邡却在她耳边低声问。
“你不嫉妒吗,你后来看到那些人,就不嫉妒吗。”
嫉妒…
白蕊君仔细想了想。
她还真没有嫉妒过。
有的只是羡慕。
其实看到别人的幸福,她大部分时候是觉得挺好的。
这个世上幸福的人能多些自然是好的,只是时而会感伤自己吧。
“没有。”
白蕊君轻声道。
毕什邡:“为什么。”
白蕊君又仔细想了想,道:“我想,嫉妒是因为,觉得凭什么别人有,我却没有。
不过我,从小就没觉得自己应该有什么,所以看到别人有,就不会觉得我也应该有了。
所以,也就不会有嫉妒的心情了。”
这一下,换毕什邡沉默了。
他问:“凭什么不能有。”
白蕊君语气有些疲倦。
“凭什么一定要有。
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别人有的,也是别人本来就有的。
他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就好像有的人天生长的好看,有些人就没有美貌,他们也不可能去毁掉所有比自己美的人啊,难道好看也是一种罪过吗。”
毕什邡微侧过脸,看着白蕊君此刻安静的面容。
他觉得他们是同类,可其实,他们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赞同白蕊君的话。
“你能这样平静说出这些话,因为你也曾经拥有过,你有过,就不会在意了。”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过。
白蕊君闻言,忽然忍不住的想要反驳。
她不由开口:“你有过。”
毕什邡:“哦?”
白蕊君:“只是你不记得了。”
毕什邡道:“我记事挺早的,不过,不记得事情,也就不算我感受过。”
白蕊君却转过头,眼神坚定的看向毕什邡。
“有过就是有过,即使你不记得了,也不能更改她存在过的意义。”
毕什邡嗤笑一声。
白蕊君火大。
“笑什么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本来就是这样。
你觉得你从小开始就没有人在意过你爱过你,没有人一开始对你好过。
可是,你的亲娘。
她,已经给了你最深厚的爱。
你知道一个母亲,十月怀胎要受多少罪吗。
你在肚子里,从出现到出生,她都是爱着你的。”
白蕊君说起这个,情绪有些激动,不是为了毕什邡,而是为了他的亲娘,这个悲惨的姑娘。
“一个女子,要是不想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有一百种方式能让这个孩子消失。
甚至都不用药,只要心情不好,说不定你在肚子里就是个死胎了。
她难道不知道那时候不能生你吗,要是不将你生下来,她活下来的可能性还更大。
可是她还是愿意把你生下来。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身怀六甲,身边的亲人将她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后还要遭受自己亲人的毒害。
可就算是这样,在棺材里了,她明知道自己死定了,还是用尽了力气将你生下来。”
毕什邡此刻的眸色比夜色还深。
白蕊君有些激动。
“她就算在棺材里,也是不肯放弃,想着能够让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