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不仅仅是男人在观察豆娘,豆娘也在观察男人。
那条不算水流汹涌的河流竟然能维持半年时间不见半点枯竭之像,在这种全天下都缺水的时间,就显得尤为奇怪。
而身边这个男人也同样奇怪。
即便有些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豆娘还是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如今,一切得到了证实。
“下雨了!下雨了!”
“终于下雨了!”
院子外面,无数村民奔走相告。
雨中的小院,两人相对无言,共同闭着眼感受此刻的安静与喧闹。
良久的寂静之后,豆娘睁开眼睛,轻轻一笑。
“我去找树苗。”
豆娘找到了一棵桃树的幼苗,焉了吧唧的,又枯又黄,看起来一副快死的模样。
“真的找到了?”
“运气还不错……”
“等雨停了再种吧。”
“马上就停。”
豆娘连忙阻止。
“再让它多下一会吧。”
男人耸了耸肩。
“随你。”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院子里种下了一棵小树苗,在豆娘的精心照料下,枯黄的颜色一点点褪去,渐渐绽放出了点点绿意。
也有之前帮豆娘挑担子的年轻男人找过来想要把男人赶走,但终究是徒劳。
日子一天天过去,旱灾带来的影响似乎也渐渐消失。
生活逐渐走上了正轨,小树苗也一天天长大。
然而在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时间后,一伙仓忙躲进村子里面的士兵打乱了这个村子的安宁。
没人敢收,自然也都藏进了豆娘的家里。
从这几个溃败士兵的口中,得知了天下的变局。
这几个逃至此地的士兵,为时代拉开了天下大乱的序幕。
于是豆娘披甲执锐,决定以杀止杀。
于是男人坐守桃树,一等就是三年。
意境空间之中的时间流逝似乎浑然难以让人感觉得到。
白季只觉得一晃之间,那个坐在桃树下一动不动三年时间的身影,某一天忽然动了动身子,抖去了身上无数的尘土、鸟粪、花瓣。
男人目光远眺,遥遥看向豆娘离开时候的方向。
随着豆娘的离去,那些纷扰的杂念似乎再一次淹没了他。
他漫长的人生中经历过很多次离别,可没有这一次的离别让他感觉到有些难受。
“血肉之躯苦弱,人生短短几十年,谁又能陪谁走多远……”
男人轻声呢喃,忽而看向了天空中的某个方向,眼神中有焦点。
白季知道,男人就是在看他……和朱砂。
“人生短短几十年啊……”
摇了摇头,男人挥挥衣袖。
身上的污渍顿时消失不见,浑身干净如初,然后便大踏步走向了北方。
只是奇怪的是,这一次白季的视角没有转移。
只是在一阵耀眼的白光之后,白季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偌大的根须。
看了看自己变小了许多的手,白季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又被代入到那个古人的身上去了。
“应辰,你没事吧?”
小女孩的哭声从身边传来。
“没事。”
白季摇摇头。
下一刻动了下,却发现自己的右腿好像断了,传来钻心的疼痛。
而一个暴躁的声音从不高的院墙外面响起。
“小子,我看你还跑?”
一个手持巨斧的男人冲了进来,看见男孩眼神一喜。
而只是转瞬,男人的人头就在白季的眼前一飞冲天。
身体却犹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