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给白鸿的是个很宽敞的房间, 用奢华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她的手指轻轻掠过沙发上垂落的精致流苏,脚步声被厚实的羊绒地毯安静吞没,只有挂在墙上的钟表声规律的摆动着秒针, 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
很安静。
女人坐在沙发上,单手撑腮听着秒针摆动的声音,安静计算着时间,左右无事,干脆开始发散思维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很晚了,这个时候回去会打扰小惠睡觉吧。
好在预防针已经打过, 那孩子也已经习惯了自己早出晚归亦或是偶尔的两三天瞧不见人影;明面上有异能特务科和伏黑甚尔的保护,暗地里也留下了暗月戒指……三重保护的情况下, 那孩子的安全不需要担心。
——也许, 可以稍稍放开手脚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她微微侧头, 听着外面的声音。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最后在门口停下。短暂的交谈声后,原本守在门口的护卫也缓步离去,等到他们的声音消失之后,来人这才彬彬有礼敲响门扉,客气地像是他才是那位冒犯的客人。
“打扰了,长官。”
森鸥外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语气措辞与在常暗岛上时一模一样。
不,还是有区别的。
白鸿心想。
比如说此时的自己没有开口,他就已经打开了门。
女人微微侧头, 没有错听男人踏步走入房间时那声低沉的愉快轻笑声。
她倒也不恼,仰起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去, 平静问道“我瞎了, 这么高兴?”
“不, 截然相反,大人。”
他屈膝跪地,扬起头颅,温度略高的手指覆上她的面颊,细细描摹过她眼睛的轮廓。
她听见男人叹息的声音“您根本无法理解属下究竟有多心疼。”
白鸿微微侧头,躲开了对方的手指。
对与对方的态度,森鸥外不以为意,他缓缓收拢手指,指尖用力抵在掌心,似乎意图借此留住那短暂的柔软触感,声音愈发低沉
“他们没能好好照顾您,是不是?”
“林太郎。”白鸿微微垂首,即使不曾解开眼上白绸,她也可以精准无比对上森鸥外意味深长的幽深目光“你已经不是我的副官了。”
“无妨。”
男人的手指自她脸侧滑落,轻轻拢住她自肩头滑落的柔顺长发,神情似笑非笑。
“我仍然承认您是我的‘少将’。”
“但是您现在还是当时的少将吗?”
不等她回应,森鸥外便跟着轻笑着追问了一句。
那声音里并没有多少敌意,也没有藏着什么讽刺的恶意,男人仿佛还是当时那个看似忠诚可靠的副官,真心实意地为他效忠的长官担忧着什么“我相信上层对您的关注,相信您把握人心的实力——但是我不相信您之外的其余人。”
不相信他们会一直尊重白鸿,不相信他们脑袋足够聪明——无论是只会听从白鸿指令的傀儡,还是愚蠢到试图掌控她的狂徒,都会成为她眼中的残渣垃圾。
“除了我之外的那些人,好用么?”
森鸥外忽然笑着对她抛出了这样一个略显奇怪的问题。
白鸿微微挑眉,有些理解了对方的未尽之意。
“您说过吧,比起野心勃勃的属下,只会遵循命令行事的愚忠之人反而更让您头疼——”
“啊,我说过。”
“那么——”
森鸥外唇角弧度渐渐变深。
“您回来之后,要继续‘使用’我吗?”
利用我,使用我,像过去那般撕开我的血肉与灵魂,让我心甘情愿的对您俯首称臣。
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让您如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