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的价值,单纯地只是想要五条悟的命。
她飞快扫视着周围的景色,五条悟突然出声低喊“前面是死路!”
两个孩子停下了奔逃的脚步,彼此对视一眼,都已经是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模样。
现在这情况,白鸿也没有十成把握能逃离。
但女孩还是从束发的发簪间拧出细若柳叶的菲薄刀锋,用嘴唇抿住,头上扯下来的精致发带被她蒙在了五条悟的眼睛上。
“不要看,悟。”
雪白的发带突然绕在他的眼前,五条悟剔透六眼瞧见柔顺长发从她肩头轻盈落下,刀锋寒芒消失在她手掌之间,男孩乖乖站在原地,看着她无声跑开,去替他处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五条悟始终没有告诉白鸿一件事——自己的六眼可以看透一切,即使用东西蒙住,也能清楚地看到她每一个最细微的表情。
但白鸿始终有种出于常识性的习惯认知错误,以至于这算得上五条悟的恶趣味,别人以为自己看不到的时候,他却偏偏能看到所有的东西——
他抬起头,看见雪白衣摆翩然掠过上空,隐匿于无光的角落里。
啊……弄错了啊。
这从来都不是什么倨傲的猫咪。
他曾经觉得这只野猫只要成功驯服便可饲养,从此让她乖顺地永远留在身边。
——白鸿是鸟。
是生来便被风与天空眷顾的飞鸟。
他抬头,呆呆看着那只轻灵的雪白鸿鸟舒展羽翼落入人间,像是只羽翼渐丰的鹰,少女被自由的风护持着,指尖寒芒在空中一掠而过,无声没入猎物后颈,无声无息之间便被掠走了声音与生命。
只是刚刚从车上滚下来明显还是受了些内伤,白鸿落地时踉跄一步,血沫顿时无声氤上嘴角,滴滴答答顺着少女雪白下颌缓慢淌落。
五条悟瞳孔立刻缩成细细一点,下意识惊叫起来——
“鸿!!!”
男孩衣袍瞬间震动猎猎作响,眼看着尚未成型的术式就要不管不顾地用出来,白鸿压着眉凑上来一把握住五条悟的手腕,粗暴反手蹭掉嘴角血迹,神色沉凝,冷声道“别在这儿用咒力,咒术师追寻残秽,你要是不用我还有几成把握从这里逃出去。”
雪发蓝眸的男孩嘴唇抿得死紧,却也已经乖乖散去了手上的咒力。反手握着白鸿有些发抖的冰冷手掌,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有事情等回家再说。”白鸿咳嗽几声,下颌又染上了新的血迹。“刚刚看到了附近有诊所,好在五条家足够阔绰,我身上的无聊装饰也都是真金白银,用来当做诊金应该绰绰有余。”
“你来过这儿?”
五条悟跟着她走,轻声问着。
“没来过,”白鸿回答,“只是有些东西大同小异,多看看大致也能猜□□成。”
男孩垂眼不再说话,只是默默把白鸿的手握得紧了些。
……如果在这松开手,她跑掉的话就连自己也抓不到。
“……白鸿。”他忽然又重新叫她的名字,郑重其事地叫着全名“你要和我回家的。”
“事到如今说什么呢?”少女莫名其妙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除了那儿我也没地方可去吧。”
男孩不再说话,跟着她七绕八绕的停在了一间破旧的门前,千金贵养的小少爷皱着眉,却还是耐着性子看着白鸿推开了那扇门——
屋内的摆设的确是诊所,只是无论是墙角随意堆着的一堆血迹发黑的纱布还是那些布满弹痕的老旧桌椅,都充分表明了这不是寻常诊所的事实。
“暗医,专门给某些特殊人士治疗的地方,通常来讲这里的大夫对外伤很擅长,但大多数也就仅限于暗伤。”
白鸿低声解释着。
“一般这种地方是默认的中立地带,只要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