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面沉如水,凝神读着一封书信,正是白岑寄来的一封声情并茂的降书,还夹着定周县的诸多情报。
他对降书自然毫无兴趣,专心在情报上。
“还真有行尸。”杨信双眼微眯。
“是!”白彪点点头,有些邀功地道,“此事,竟连我叔父一开始都不知情……若非他多番打听,还灌醉了贼首周直的族弟,否则也难以套出这些情报。”
“不过,”杨信却似笑非笑,半感慨地道,“叔武,你这位族叔在贼人中的地位恐怕还不低,不止城防布置一清二楚,竟连许多机密之事竟都了然于胸。”
白彪面露惶恐,当即跪倒,就要表忠心“大人,我——”
“不必多言,”杨信面露微笑,摆了摆手,“你族叔既愿弃暗投明,过去之事,我自然不会追究。”
“谢大人!”白彪感激涕零,连连叩首。
“退下去吧……”杨信淡淡一笑。
他自然没有秋后算账的想法,只是敲打敲打白彪,以免他生出异心。毕竟,对方是豪族子弟,带的又是自家私军,若藏着些小心思,恐怕会对战局不利。
杨信又将书信呈予其他人。
“行尸此物,立如朽木,目不斜视,不饮不食,无喜无忧。”赵戬口中念着行尸的记载,那应当是周直族弟口述,由白岑整理的,“只遵牧人之令,野性凶悍,不畏死。”
“牧人?”诸将一脸狐疑。
“元皓兄,从这描述中,你能能判断出那是什么吗?”杨信问道。
遇事诡谲问田丰,这已是大家的共识了。
“我大概清楚,”田丰颔首,解释道,“其名的确就是行尸,是一种颇为强大且诡异的存在。它非活物,却力大无穷,皮肤坚硬如同披甲,且不惧伤损,亦无痛觉,除非砍掉头颅,否则都能继续行动。”
众人闻言,都是面露凝重。
行尸不算可怕,但整整两百行尸,那就很吓人了。
杨信也暗叫侥幸若在攻城之际,这两百行尸突然杀出,即便不能扭转局势,也必会令自家损失惨重。当初,自己心血来潮日行一善,其实并未抱有功利之心,如今看来,还真是好心有好报。
“这白岑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居然将定周县的兵力部署都拿到手里了。”赵戬赞了一句,继续道,“守城共三千人,分出一千驻扎城外,互为犄角,相互牵制。”
“这周直不懂兵,只是个半吊子。”田丰轻哼一声,轻蔑道。
刘巴闻言,心中不解,疑惑问道“兵法有云守城必守野。我看白岑的这幅阵图,其营垒规制整齐,和城池的距离不远不近,也颇得兵法要义。这样的人,怎么能称不懂兵?”
“守城必守野,自然是有道理的……”田丰笑笑,耐心解惑道,“不过,兵无常势,绝没有什么不可动摇的圭臬。周直的手下若都是精兵,互为犄角,自然是上策。但他麾下士卒本就战力不足,更该集中力量,哪能能无故分兵?若城外营垒被破,城中敌军必然丧胆,只会更加不堪一战。”
刘巴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连连点头,面露了然。
杨信看着这一幕,也微微颔首。
以老带新,他相信,以这种方式培养,刘巴应当也能快速成才。
不过,在杨信的心目中,最适合的老师,其实还是贾诩。
毒士贾诩不止有谋略,性格也最为低调沉稳,不似田丰性子太烈,刚而犯上。
历史上的刘巴本就不是善茬,现在又跟着田丰学习,恐怕将来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他暗暗苦笑。
“等等,”赵戬读着竹简,又道,“这个白岑,竟连周直的作战方略都猜测出来了,就是不知有几分准确?”
“叔茂,你直说即可。”杨信挥了挥手。
“白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