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喊的是,奉郡守令,营浦县县尉张倏,领兵一千,前来支援。”
“区区一千,不足为惧。”梁川强做镇定,微笑道,“走,咱们继续喝酒……”
回到帐中,诸人才刚喝了几杯,又一探子惊慌入营。
“大人,又有援军!”
“什么?”梁川有些坐不住了,“哪来的援兵?”
“听来者自呼,似乎是始安来的。”探子道。
“始安的也来了?”一名部落头人闻言,神情紧张,“我等近来侵扰零陵郡内诸县,怕是这些县中都心生怨怒。如今,那杨貔虎振臂一呼,恐怕那些县会齐齐响应,真要集全郡之力来攻打我等了……”
梁川闻言,也不禁有几分紧张。
才过半夜,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传来。
黑暗中,那火把似绵延不绝,零陵县,洮阳县,甚至连郡治泉陵,竟都有援军赶来!
随着援军抵挡,汉军的声势渐壮,士气高昂。
如今,不止梁川坐不住,各部大人也都坐不住了。
“大人,事不宜迟,我等应趁夜回山。”一名部落头人神情凝重,建议道,“阳朔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一旦我等上山,汉军人数再多,也是上不来的。”
“正当如此!”
“再不走就晚了……”
……
他的建议,得到早已丧胆的诸部头人一致赞同。
不过,也有一部落头人持反对意见“大人,须得提防敌人的虚张声势之计……”
“你就能确定,那一定是虚张声势?”前一头人高声质问,又分析道,“汉军若是虚张声势,我等退也无错;但如若不是,我等困守此地,就怕想退也难了。”
梁川神情犹疑,终于还是被说服,还是道“传我军令,回山上去!”
……
杨信立于阵前,遥望对方营垒。
那些所谓的“援军”,是徐牧部伪装的。
徐牧让麾下兵卒多举火把,浩浩荡荡而来,入了军营后,就熄灭火把,潜伏出营,如此再循环一遍。
这样一来,就有给人营造出一种“援军源源不断”的感觉。
杨信清楚,贼人多是无胆匪类,必不敢赌,肯定会退。
他列阵以待。
杨信的左侧,是张猛、文陆、乐进,右侧,则是徐牧、张飞、太史慈。
这一次,冒刃部和选锋部都只选精锐百人,用以集中突袭。而黄盖部依旧居中,为诸部先登。
夜战混乱,非精兵根本无法实施。
而杨信麾下多是新卒,仅一场战斗还不足以磨砺为老卒,故而,他只集中了精锐。
至于貔虎骑,夜里突袭风险系数太高,何况还是山地地形,他不愿动用。此外,他也准备留些后手,准备等天亮后,让貔虎骑来收官。
张猛的身后,乐进看了眼黄盖,眼神凛冽,胸中战意如炽。
众人静静等待。
忽然,黑暗中,有火把亮起,向着山上而去。
天黑路险,贼人又足有万余众,想要上山,却是非打火把不可。
“贼军逃了,——杀!”杨信凛然一笑,大声道。
……
“贼军逃了!”
“贼军逃了!”
“贼军逃了!”
……
他一声令下,汉军营垒中金鼓齐鸣,如同晴天霹雳,又有“贼军逃了”的吼声不断,尤其是张飞曲,声如夔牛啸天,尤为鼓噪。
贼军猝不及防,闻声果然一时大乱。
黑暗中,那道火把连成的火蛇如同看不见的鱼叉插中,疯狂左右摇晃,混乱不堪。
杨信虽看不清楚,但也能想象,贼人推搡拥挤,互相践踏的景象。
撤退,转瞬间已成了溃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