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地上出现一个人形凹陷,连杨信的眼皮都不自觉跳了一下。
“叔威……不会把他杀了吧?”他干咳一声,低声道。
咳咳~~
不过很快,剧烈的咳嗽声,自凹坑中响了起来。
“这员汉将不简单,恐怕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杨信心中道,“会是哪一位呢?以他的年纪,应该出道较早……”
此时,张飞抓住机会,声如雷鸣“尔等主将已被擒,速速投降!”
他的声音荡开,回荡不止。
失了主心骨,那汉将麾下兵卒都面露犹疑,不知该是战、是降,还是逃。
“不,绝不可降!”那汉将扬起头来,含糊不清道,“我等汉军,世受国恩,怎能从贼?你们这伙蛮夷,也就能猖狂这几日了,待朝廷发天兵前来,必将尔等尽数剿灭,片甲不留!”
“等等,”杨信面露苦笑,指着自己道,“在下杨信,字子誓,南海郡太守。我不是贼寇,而是你说的‘天兵’……叔茂,将我的印绶给他看看。”
“是!”赵戬取了印绶,递到那汉将面前。
张猛也松开对方,双臂环抱立于一旁,任由其端详。
战斗暂时停止。
而气氛,一时却有些凝固。
“你,你,”汉将来回看了几遍印绶,犹自不敢相信,“你们的衣甲武器,怎么都和贼人无异?汉家兵卒的衣装,可是自有其规制的。”
杨信闻言,笑容愈发无奈“朝廷也没有余粮啊……北方刚逢大败,西面也不安宁,朝廷中又阉竖当道,根本无钱也无力征兵。这些兵马,都是刺史朱儁倾其家财所募的,虽打着汉家旗号,却就是私兵。”
汉将听完缘由,心中已信了七八分,也苦笑起来“府君大人,此地可是在荆州,你身为南海郡太守,怎可无故越境?”
“贼军势大,足有数万,而我部则仅有五千人,硬碰硬是死路一条。”杨信也不隐瞒,“故而,方伯大人设下方略,他领主力吸引敌军注意,我则绕道扬、荆二州,直取交趾。”
这时,他想到一事,又问道“方伯大人应该向各州郡都发了文书,以说明此事,零陵郡没收到么?”
汉将一脸茫然。
“黄郡丞,”他麾下一士卒想到什么,道,“前几日,我等巡逻时,遇到一具尸体,似乎是被境内的零陵蛮所截杀。他身上有一卷书信,却不知是不是那文书。”
“快拿给我看!”汉将疾声道。
那士卒不敢怠慢,赶紧递了过来。
汉将仔细脸色数变,青一阵紫一阵的。
显然,就是这文书了。
“姓黄?”杨信眼神一动,心中暗生期待,“不会是黄忠吧?”
黄忠黄汉升,五虎上将之一,可是在定军山前亲斩了“风一样的男子”夏侯渊的猛将!
“混账!”汉将勃然大怒,戟指着那人道,“怎么不早拿给我?你差点酿成大祸了,知道吗?”
那士卒战战兢兢,当即跪道“大人,我等都不识字,哪知此事的轻重?当时,我的正欲禀报,恰巧遇上乌浒蛮袭扰,此事也就耽搁了。”
汉将面色沉重,看着那一地的尸体,是欲哭无泪。
杨信也十分恼火。
乐进部折损了近二十人,比那汉将的损失更大。
不过,他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绪。
“仲翔,赶紧给人治伤,先治重伤者,还有,先替他们治伤。”杨信指了指汉将的部下,对虞翻道。
“我可是一名武将,不是疡医。”虞翻满脸不乐意,嘴上嘀嘀咕咕的,却也不敢抗命,立刻给汉将的部下治伤。
“叔茂,”杨信转过头,又对赵戬道,“你领几个人,去泉陵县中寻些医师,再送一封拜帖给太守大人,就说我要亲自拜访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