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汉军大败,血流成河。
一夜过后,死者十之七八,匈奴中郎将臧旻几乎是单骑而归,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也中了一箭,身负重伤,昏迷不醒。
……
歠仇水畔。
越过歠仇水,就是弹汗山,鲜卑王庭已近在咫尺。
夏育精神大振,正号令着将士,砍伐树木,建造浮桥,准备渡水过河。
“校尉大人,还请多派斥候,戒备四周。”出于谨慎,杨信提议道,“鲜卑人即便不懂兵法,‘半渡而击’的道理,应当还是知道的。”
“杨军候所言甚是。”夏育点点头,从善如流。
杨信心中自然清楚,这是自己屡战屡胜,“影响因子”提升的结果。
他回到营帐。
“文泰,叔威,”杨信叫来杨黥、张猛,沉声道,“你们两屯去伐木,但先留着木材,莫要搭建浮桥。”
“这是为何?”张猛闻言,满脸不解。
“我没猜错的话,”杨信神情严肃,沉声道,“鲜卑人应该正守在河对岸,以逸待劳。留着些木材,无论是做据马,亦或是搭建营垒,都能有备无患。”
“明白了。”张猛点点头。
两屯人当即伐木。
不过,杨信猜错了。
鲜卑人根本没等到汉军渡河,就发动了全面猛攻。
“报~~”有斥候回报,神情惶然道,“南面出现鲜卑大军,来得极快,数量足有数千!”
紧接着,又有一斥候回来。
“大人,西面出现鲜卑骑兵,是阙机的狂翎骑。”那斥候疾声道。
“东面发现鲜卑骑兵,我等未能靠近,就被箭矢逼退了。”一斥候奔来,连滚带爬地下马。
“这是要围杀我等?”夏育满脸凝重。
东南西三面合围,而北面是歠仇水,汉军如今进退维谷,只能死守防御了。
“就地结阵。”他也是百战宿将,当机立断道,“以圆阵固守,多竖栅栏,他们来多少,就杀他多少!”
夏育一声令下,汉军结阵,就地防御。
他自领八百力士向南,亲临战场第一线。
西面有乞活曲,杨信坐镇中军。
东面则有难楼的乌桓突骑,以及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只是,因弥加的突袭,白马义从损失惨重,故夏育又调了些兵马,充实东面战力。
烟尘滚滚,蹄声隆隆!
一时间,除了河水湍急的歠仇水,似乎四面八方全都是鲜卑人,浩荡如怒海惊涛。
“来吧!”杨信深吸一口气,眼神坚毅,正视前方。
眼下,他无暇顾及全局,眼中只有面前敌人。
一支骑兵现身于地平线,其势汹涌,气象磅礴,洋洋大观!领头正是阙机的狂翎骑,但紧跟其后的足有三千之众,奔腾时如同长河奔流,给人一种无法阻拦之感。
拦不住,也要拦!
“擐甲队居中,折冲屯居左翼,冒刃屯居右翼,竖起据马抵挡!”杨信临危不乱,意识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指挥若定。
他久经战火,已熬炼出钢铁般的神经。
鲜卑骑兵袭来,领衔是狂翎骑,蹄踏大地,烟尘滚滚。
“上!”
杨信一声令下,擐甲队向前!
百余甲士竖起削尖的木桩,浑身重心压在木桩上,如同一尊尊人形据马,形成一座钢铁据马阵,无懈可击。
狂翎骑袭来。
“杀!”
“杀光汉狗!”
……
狂翎骑怪叫嘶吼着,纷纷纵马一跃,越过最前一排的甲士,裹挟一溜烟尘冲向后方;也有些莽性上头的,稍稍避开据马锋芒,狠狠挥刀砍向前排甲士,满脸凶恶。
但无论是躲是砍,他们的算盘都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