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被徐荣如撵兔子般撵着跑,也就识得了那员骁勇小将。
但和以往相较,今日的徐牧却似换骨脱胎!
他所统率的,是清一色的骑兵,有整整五十骑。更为离奇的是,那支骑兵袭来,就像是一支离弦的利箭,快得骇人,似悬河泻水,甚至在身后拉出一长条残影,如真似幻。
仅仅五十轻骑,却如惊鸿,似闪电,竟给人一种不可阻拦之感。
“这也太快了!”仓可虑震惊了,“怎么会如此之快?”
他没见过这么快的骑兵,居然快过了弥加的“快马加鞭”!
……
不远处,高顺当先,二十甲骑紧随其后,遥遥观望,静待时机。
若高顺能听到仓可虑的心声,或许会好心地提醒他一句这不是快,而是轻,——轻逾鸿羽。
而在某些层面上,轻,其实比快更恐怖!
“都愣着干什么?结阵,赶紧结阵!”仓可虑嘶吼着,一刀砍翻了一名呆若木鸡的士卒,喝令道,“矛向前,举高些!还有,大声吼出来!”
他也算一名宿将,虽然本事稀疏平常,但经验丰富,士卒们得令,当即如梦方醒,构筑起防御。
“怕什么?”眼见此景,仓可虑松了口气,“我们可有五百人!区区五十骑,能凿穿我们的防线吗?都给我喊,给我大声喊出来!”
“杀!杀!杀!”
士卒们得令,齐声喊杀,一时也是气势滔天,不遑多让。
徐牧当先,五十骑当面而来!
“来啊!”仓可虑大吼着,气势上不落下风。
最初震恐后,他已回过神来。
仓可虑信心十足自家人多势众,阵势紧密,敌骑一旦深陷其中,只有死路一条。
眼看着,双方就要正面撞上。
“区区五十骑,就想破阵?”仓可虑冷笑。
千钧一发之际,那五十骑调转方向,突兀地偏了一偏。
五十骑转向,画出一道圆润弧线,恰恰贴着高句丽军阵的边沿冲过,如同一把锋利锉刀,在其军阵上切下了一小块血肉。
但看似小块,也有三十来人!
“怎么会?”仓可虑呆若木鸡。
他还从未见过,有骑兵能如此转向!
骑兵冲锋时转向艰难,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但如此艰难的转向,徐牧麾下铁骑却如河川改道,显得行云流水,连一骑都未落下。
咚!咚!咚!
不远处,高顺的重甲铁骑奔踏,速度不快,而青濛濛的辉光愈发明澈,渐渐沉凝,气势一涨再涨。
他们在慢慢蓄势。
眼见此景,高顺冷笑,低声道“见过羽毛落地吗?”
羽毛落地时,不是直线,也不是曲线,而是轨迹千变,无迹可寻。羽落太虚的效果,能让骑兵有种“轻逾鸿羽”的神韵,身轻如燕,轻灵矫健,随意而动。
而它还有另一个好处。
“轻”,则意味着体力消耗减少,便于持久战。
“再来!”徐牧大吼。
五十骑灵活转向,又是一记反向突刺,如利刃割肉,同样贴着高句丽战阵的边沿,狠狠撕下一块血肉。
尤其是骑阵最前列,九貉和张飞两人,简直如鬼神下凡,马槊捅刺,丈八蛇矛狂舞,轻易就粉碎了高句丽步卒的中坚力量。
“这,这……”仓可虑手脚冰凉。
他只觉,自己面对的哪是骑兵?根本是吃肉的狼群,是食腐的鸦群!只有狼群鸦群,才能如此灵活,如此迅捷地撕扯猎物!
“射箭,射箭!”仓可虑赶忙道。
面对狼群,他只能依靠弓弩。
可惜,仓可虑麾下的五百人,却并非精锐,弓箭手数目十分有限,而徐牧的骑兵又太快,那稀稀拉拉的箭雨,只能跟在后面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