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张猛听着听着,双眼眯起,咧嘴一笑“明白了。”
……
入夜。
陷阵曲深夜行军,整整两百余人,却也井然有序。
显然,训练也是卓有成效,底层将领也能各司其职,发挥作用。
杨信准备故技重施,夜袭介山贼。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老汉推车”流传了千古,都快老掉牙了,不一样用过都说好?
……
杨信艰难前行,深一脚浅一脚的,心中暗暗感叹今个真是小刀剌屁股,——开眼了。
高顺没撒谎。
他们行军,全靠那位瞎眼的邹老,而后者则是闲庭信步,如老马识途。
更为奇特的是,他引领的并非“道路”,而仅仅是“路线”,依次穿过林间、草丛、崖壁和乱石,也瞧不出任何参照物,却偏偏没有偏航。
“这条路线,绝非是肉眼可见,必须靠另一个眼。”杨信心中暗道,“对,就是心眼。”
黑暗中,一道道身影无声向前。
杨信走在其中,心有所悟。
这条线路蜿蜒曲折,且坡度微微向下,像是一条看不见的河流。
小半晚后,众人已越过介山的后山,抵达贼巢。
“少主,咱们走失了些人。”杨黥清点人数,脸色不太好看,“有三十九人,好消息是走丢的都是裴、程两家的人,咱们的人几无损失。”
“三十九人?”杨信微微皱眉。
陷阵曲不足三百,一下走失了近四十人,实在有点多了。
“先别管他们,各队重新整编,准备作战。”很快,杨信恢复冷静,沉声令道。
其实,他也能理解。
虽说月黑杀人夜,但夜里行军就不会令人愉快了。更何况,领路的是瞎子,走的还是一条“皇帝新装版”的羊肠小路,出些岔子也是难免。
“还有一件事。”杨黥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张猛也不见了。”
“啊?”杨信瞪大眼睛。
……
呼~~
一阵萧瑟的风吹过,黑暗中,立着几个坟包。
张猛肩扛着偃月陌刀,环顾四周,四下全无人影,不由一脸茫然。
“这里,好像是裴氏祖坟?”他掏出香囊,放在鼻尖嗅了嗅,苦着脸道,“我明明是循着香味……怎么回事?”
他一脸无辜,无邪,无可奈何。
咕咕~~
肚子咕咕作响,张猛掏出一块肉脯,塞进了嘴里。
“嗯,先吃饱了,才有力气找到回去的路。”他努力吃着,含糊不清道。
——弱小,可怜,又无助,但特别能吃。
……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飞机?”杨信心中恼火,但事已至此,他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贼巢。
月色下,一座岗哨矗立。
不过,岗哨中仅有一名山贼,且十分懈怠,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这也难怪。
此处是后山,从未遭受过袭击,在山贼们看来,这座岗哨就等同于聋子的耳朵,只是个摆设罢了。
“呃~~”
那山贼猛地睁眼,只觉心口一阵剧痛,就要惨叫出声。
他刚张口,还未及发出惨叫,刺穿他的上颚,直冲脑门,将他生生钉在身后木梁上。
山贼的声音戛然而止。
“还是太过依赖‘三尺惊雷’了,暗箭伤人不够娴熟,还需要再练……”杨黥松了口气,摇摇头道。
虽然,杨信、杨黥所习是声势浩大的“三尺惊雷”,但箭术之道殊途同归,暗箭杀人的手段,他们自然也信手拈来。
但暗箭用得不多,杨黥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