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舟手上,却觉对方微微晃了晃手腕,她就莫名其妙地被拉到了他身边,不仅紧紧挨着他坐下,背后还垫上了他的手臂。
就这样,陆星舟有了半个拥抱。
两人靠得太近,少女要微微后仰,才不会蹭到他的脸颊。
虞琅在向外挪前,忽得察觉到他浑身未散的剑气,眯眼,问:“小师兄,你不是说要入定吗?”
陆星舟抿唇浅笑,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远处的星星似乎落在少女发髻间,仿佛星辰也要为她作陪。
他忍不出抬指,拨弄着她鬓边星痕,却只是徒劳地拨乱了少女的碎发。
他再耐心地帮她别好,才说:“去做了些别的。”
少女又红了脸,澄澈的杏眼里有些潋滟慌乱的水痕,她左摇右晃要躲开他的手。
陆星舟却没有退让,他动作更快一步,伸开手掌,迅速从她耳尖滑落,贴在她樱粉的脸颊。
比他想象中更绵软更容易掌握,带着温热,如脆弱却生机勃勃的雏鸟,停留在他掌间。
但随时都要飞走。
所以,陆星舟看着少女陡然睁大的眼睛,悄悄地说:“师妹,我就是酆都魔族。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少女的抗拒果然变为讶然和怜悯,她飞速地眨动眼睫,不再拒绝他的亲近,而在绞尽脑汁在想如何安慰他。
短暂的小意氛围里,陆星舟小心地用拇指摩挲她的脸颊,力度轻到像是拂去水面上的一片花瓣。
陆星舟凉凉地想,邱之纬说得对。
他就是利用虞琅的善良和心软,只有这样才能令她心甘情愿地靠得近些。他本就是魔族,本来就应该不择手段。
降魔塔对陆星舟而言就是全族的坟墓,虞琅很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可他微凉的手掌却似烙铁,烧得她思绪一团乱。
虞琅本应打掉他的手,却又意外地发现自己不抗拒这样的亲近。
她觉得自己真奇怪。
在她说出话、作出动作前,陆星舟却突然皱了眉。
他放开她的脸颊,转而贴上她的额头,眸色一变,语气担忧道:“脸怎么这么烫?”
虞琅刹那回神,自己也抬手摸了摸脸颊。
真的很热,且这股热度甚至从脸颊烧到了识海里——
不对,再是窘迫,识海也不该这么烫,简直像是全身血液都汇聚到了识海中。
察觉有异,虞琅飞快定了心神,内视识海。
识海之中,一股魔气自四面八方涌来,落入黑色灵根。
突得,整个八卦图飞速旋转,带动丹田之中金丹金光大作!
小小金丹不停震动,似要突破什么桎梏。
凝婴就在这一线!
登时,天边风起云涌,云层遮住了小半个月亮。
陆星舟看出虞琅是要破境元婴。
这次又在凡城,恐怕会有加倍雷劫,他即刻正色盘膝而坐,准备为她护法。
虞琅冷静地吐纳,不断攫取天地间的稀薄的灵力与厚重的魔气。
最后一线魔气吸入,识海五条灵根光芒大作,如巨斧开天辟地,将识海之中处处混沌破开。
丹田以内,内丹化为金雾,流转、重塑。
金丹突破,元婴已成!
骤然间,虞琅听到虔诚而颤抖的声音——
“您二位终于回来了,我们在酆都恭候许久。”
凝婴的喜悦还未落到实处,她先被吓了一跳。
虞琅猛地抬眼看向四周,除了陆星舟却无一人。
她晃了晃头,迟疑地看向陆星舟,问道:“小师兄,你听到有人说话吗?”
陆星舟才要恭喜她,生生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堵了回去。
他面上惑意深重,才摇头,乍然袭来一阵地动山摇。
降魔塔如被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