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光了,只剩下褚策唯和庄南康两人,他才把手心摊开,那是一枚海盗帽徽章,看起来有些旧了,边缘被磨的发出锃亮的油光,可见是经常被拿在手上摩挲才会造成的痕迹。
他翻过来看背面,徽章的别针已经断了,针脚边上刻着一个细小的字:杰。
???褚策唯在看到这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老树皮一样的手不停的抖动着,嘴角颤动,灰白的眼眶变得腥红。
可怕的记忆随着这枚徽章排山蹈海的涌进他的脑子里,那些痛苦的,深入骨髓的记忆。
记忆里满是鲜血,妻子不甘的睁大眼睛,胸口是汩汩如泉眼般的血洞,怀中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脚边则躺着稍大一些的,一枚子弹穿头而过。
血,满地的血,他分不清这些血到底是谁身上的,他的妻儿又是否还能救活。他想要奔过去,抱起他们,而几双强有力的手却拼命的往相反的方向拉扯着他。
“明爷,走啊,夫人和小少爷已经死了,走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继续火拼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走啊……”
“走啊!”
这些歇斯底里的怒吼,呼叫,伴随着那天的山风和刺耳的枪声呼呼的往他的耳朵里钻。明策已经记不清是那天是怎么离开那栋别墅的,只记得当枪声终于停止,整座陵山都被黑夜笼罩,那是一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晚上,夜如墨一般漆黑,包裹住整个天地。
明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投进地狱轮回的灵魂,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仅以维持他生命的只是一截不算粗的横枝。八月的夜风那么凉,带着刺骨的冷意一直吹进他的灵魂深处。遥远的山边隐约可见一丁点星火,显得陵山更加空阔黑寂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带我登上一艘轮船,他问我,长大了想做什么,我说,我想当船长,就可以驾着船周游世界。”
庄南康的声音忽响起,拉回了褚策唯飘飞的思绪。
褚策唯抬起头,凶狠的看向庄南康,“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