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京城的林海都能够瞧出宗亲们在程铮眼中的不可替代性,正在金陵、也正在几方势力纠纷中心的军中人士们又如何看不出:相较于旁的人家,宗亲也实是程铮——能接触并获取——的最优选了?
就更能顺着这一选择方向的捏住程铮的咽喉:便是程铮‘鸡贼’,在面对这‘最优选’、‘没得选’被人当做目标捕食的时候,他也怎么都需要出面相救一回吧?
当然了,如若程铮当真是一个极为狠得下心、对自己的‘盟友’都能见死不救的人,那军中的统领也自不介意在将这些宗亲家的管事们拿下后就将他们已有的、为各自主家备好的田地给直接给侵占的!
反正军中人士是不能受自家的利益受损的,更不愿掺和进皇子们的争权夺利之中……哦,左军左统领除外。由此也就委实不介意在必要的关头得罪宗亲了——
尤其是在自家切身利益受到致命损伤的时候。那么,又如何能忍住了不直接取了宗亲们的利益来填补自身可能受到的伤害呢?
毕竟,军中人的利益根基在除却土地这等实打实的‘利’之外便是军权了,故想来皇帝也定是不会因着自家亲戚的钱包受损便就同握有兵权的重臣起纷争的……不定还会嘲笑宗亲们自个儿偷鸡不成蚀把米!
……
只,这到底是无可奈何之际行的‘非常之事’了。
而现在,大抵也有到了那‘无可奈何之际’了,至于这‘非常之事’又该如何行?.bimilou.org
其决定权却是尤程铮掌控:
若如若程铮识相,那个被军中统领近乎于敲锣打鼓‘欢送’进衙门处去喊冤的苦主,也自然能识相的转出一些旁的波折来……
不不不,并非就这人会在查案的中途离奇死亡了,并靠死亡看来结案了——这般做不但于结不了案,还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但别的手段却是可以横行无忌的嘛,比如说他口中所言提及到的那些被世家大族仗势欺人强占而去的土地,又如何不可能是被他家哪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或侄子……更甚者直接就是他家的某一长辈因着一个赌而抵出去的呢?
也是因此,这案件中的被告、原告口中的强盗,兴许不过是拿了按有手印的字据,来‘规规矩矩’讨要自己应得之物的‘良民’。
有理有据。
还能说破天去,都是这个‘理儿’。
……
哦,要论及‘理’字,还能再做一篇锦绣文章:这个喊冤的人本身可又是否知晓这事儿?
——如果程铮的诚意足够,那背后之人也不是不能将这整件事情再进一步定性为一家子无赖的胡搅蛮缠!
前者滥赌卖祖地,后者则是拿着已于赌桌上输出去的地攀污无辜旁人。
俱不打个十几二十板子不足以教做人!
……
所谓现实比话本子精彩,大抵便是如此了。
……
…………
可若是程铮不识相呢?
那么,后续的风波只能一路向着疾风聚雨而去再不见一丝和缓的可能了!
再有,此处也需得先放下一句话好叫程铮识得‘好歹’:
即众军中人士的大胆也是有依据的——须知这次被套进去的俱是宗亲家中的管事,人怎么说也都是皇帝的亲戚,便是真做了那……咳,看在他们对皇位着实是没有威胁的份上,皇帝也会多加‘包容’的——
了不得容人自罚三杯嘛!
也即便宗亲们终会被皇帝放过,可又因着各家到底也是拿着真金白银出去买地——更是真心实意想跟着程铮的脚步发家致富的。待得见不着银子进来,尽瞧见银子……连带着面子都一道儿舍出去了,又有谁会‘过得去’?
少不得将那恼意连带着恨意一道儿指向程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