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左统领虽依旧一脸的木然,偏那木然里又有能生动的表达出‘你才知道啊?’‘你终于知道了!’的讥讽,连带着他那依旧仅仅闭阖的嘴唇,也仿佛有闭锁了一万句……咳,不太文明的话儿,使之不至就喷溅出来。
对于这一‘理所当然’,傅怀灏却是以一更理所当然的的语调陈述:“该是这般的,毕竟小子……其实也是不怎么在意将军的生死的。”
还能继续直视左统领那全不遮掩的、满是怒气的脸,并平铺直述:“要不是想着你能救我,我会登你家的门?”
……
…………
喂喂喂。
过分了啊!
也虽然对傅怀灏的目的,左统领早就心知肚明了,但这也不意味着傅怀灏就可以将之宣诸于口啊?!更别说还是以这样近乎于鄙夷的语气了……哪怕傅怀灏这时候就跪下来抱着左统领的大腿哭着喊着求他救自己一命呢,都会比这样的‘宣称’更‘正常’吧?
但——
但左统领又想了想,却是不得不承认:那种正常是对常人而言的,一旦将之放在傅怀灏身上……就会十分之不正常了!
毕竟,人便是来到他的地盘了,也真真是自踏进他的地盘就没有‘低头’过!
……便之前的热切,此时再回想,也能品出其间透有一股子再明显不过的虚假——
由是,左统领也终于明白自己看不惯这傅怀灏哪点……或该说是尤不忿这傅怀灏哪一点了:
对方的态度,怎么品怎么能品出一股子的高高在上来!
可,这人又有什么资格对自己高高在上?!
……
左统领的心念在转了几圈之后终确定下来——比起单纯的愤怒,此刻的他也确偏向于对傅怀灏此人的好奇和不解:
这小子到底手握什么筹码?
或者说,这小子自以为手中又握什么能威胁得自己让步筹码吗?
左统领思量的时间并不长,但从他那进一步松动的木然神情中,也是不难看出这人……至少有因傅怀灏的话儿而触动了那么一句两分的。
这就好。
无论这人的动摇是因为什么。
傅怀灏不怕别的,就怕自己费尽千般口舌,最后也没有一句能重新开启他同左统领的沟通渠道——
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但,仅这般小幅度的‘动摇’……还不够:现在的左统领对傅怀灏仅仅心存些许有‘猜疑’,这或许会成为开端,却也终难不掩其‘脆弱’的本质。甚至,若傅怀灏真敢不长脑子的就在这时候将自己计划和盘托出,那他将会面对的,也定然不是说动左统领的美满结局,而只可能是左统领把自己当做疯子并‘举报’的下场!
好在,傅怀灏在对应对此等摇曳不定的局面已然具备充分的经验了——从程铮处刷出来。
既这人在面对太子的时候都敢使用极限施压的手法来为自己争取机会,那现下里又如何不敢故技重施了?
且他在使用这一方法的时候,‘探’的也并非对方的极限,而是他自己的极限——
更是以绝对夸张的方式将自己置于悬崖侧畔:一边是风和日丽,一边是万丈深渊,若成功,自是‘大鹏一日同风起’,可稍有不慎也必定会跌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由此,也定会叫他所面对的那些人对他为什么敢于这样豪赌,克制不住的生出好奇来。
也只需他们有生出一分的好奇,傅怀灏就有把握将这一分好奇转变成自己……不说十分也能有□□分的机会!
且,也须要声明的是:傅怀灏之所以能次次都在河边走,至今仍没被淹死,其根本却是并不在于他的‘施压手段’又有多么高超,而在于人总是善于欺骗自己的——
尤其当傅怀灏每次玩这出不成功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