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地上尚且跪着的戴权:“此确为孤的不是,不然公公又何至于要领命走这一回?”
——完整且完美的带上了下令者实乃皇帝这一事实。
且不说皇帝又是否有因此而又变了面色,便是那一直伏跪着沉默的戴权,也只能再接过程铮的话头:奴婢不敢,且……奴婢多年得沐天恩,自不敢不思回报的,能为陛下……为殿下办事,纵粉身碎骨,亦不敢惜。”
“可惜奴婢无能。”
不管如何,戴权这话单听着倒是能让人心中极为舒适的,故皇帝的也不再吝啬于就坡下驴,放过本并无过错的他了,还能连问话的语气都瞬间和蔼不少:“罢了,此时再追究这些也终是无益了。”
却也还是有需要追究的地儿的:“你……可又还有记得什么在你同禁军重新汇合前便发生了的事儿?”
比如说:明明撞到的是头,可为什么此时包扎的却是戴权的肩膀?
戴权少不得略抬起头,见皇帝的眼神犀利的注视着自己的肩膀,也十分会意的解释了起来:“这伤……在奴婢被禁军的大人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因奴婢在惊马之始就撞到头昏迷过去,故当禁军的大人们找到奴婢的时候,奴婢也依旧有昏迷不醒的倒在一摊被轧烂的摊位中。奴婢肩上的伤口也正因摊位上的挑旗帜所用竹竿折断,还不偏不倚扎进了奴婢肩膀——”
得!合着这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皇帝不知自己又是否该感慨这戴权昏迷得也太是时候了些,只知道这时候的自己怕是只能转而从禁军处想办法攻克谜团了——
只……
只也果如皇帝所担忧的那般:正如戴权是因为昏过去了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禁军虽说是没有昏过去的,却也因为其未能及时赶赴案发的‘第一现场’,故也只可能更不知道在戴权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了……也不消说那人证如何了,只说在戴权被惊马甩出车厢生死不知的时候,这些禁军还困于那些个乱民们的包围呢!
……
可这还不是重点,更叫皇帝生气乃至于无言可对的的‘重点’还在于:
那些个围了禁军惊了马车,叫好好的皇家卫队在大街之上不但乱了队形还被围困得插翅难飞,以至于最后不但丢了人证,还伤了戴公公的‘乱民’们,禁军竟然也没能将人尽数抓起来?!
皇帝:“……”
他忽然就想静静了。
静静的思考一下自己到底养了一帮什么样的……废物!
只,也就在皇帝被这帮子蠢货震惊到近乎于失语的时候,程铮却是轻轻巧巧的就笑了一声:“竟是这般,却罢了——”
“也别管又究竟有‘走失’了多少人,总不至于到最后也竟是一个都没能抓住吧?”
然后不等禁军回话,又径直转了头对皇帝恳求道:“父皇千万别怪儿子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只实在是因着这事儿也有关系儿子的生死,就叫儿子不敢不出声了。”
要说皇帝的确是不喜程铮抢在自己面前开口的,却也不觉此时又有甚可怪之处:
一来便他自己也不知道现下里还能说些什么了,二来管程铮是不是东西呢,他的问题也确实有切中要害直击灵魂,故而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且随他去了……待得他真问到了些什么叫皇帝忌惮的问题再说阻拦不迟。
却是在下一刻就被带队禁军的回复气到根本来不及顾及程铮的下一问又可能是什么问了:
禁军们虽说不至于真无能到将所有人都‘放’过了,可……可特么的他们还不如无能到直接就没将人拿住呢!
——这群憨子!哪怕有多少拿住了一些人,却又因觉着这些人看上去同寻常百姓无异,而转手就将其交给了负责京城治安的五城兵马衙门。
还是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