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出来后,众人竟是又等了两三日都没能等到皇帝发作这事儿……就好似他将程铮的奏章留中了一般。
不,该说这特么的就是留中啊!
如一般而言,被留中的奏章多是皇帝暂不知该如何处置的,少量会是皇帝虽有处置的规程了却是不适宜应用在眼下的——至少对现下里这位陛下而言,其行事也几乎可循着这一‘铁律’摸索了。
若特殊而论,这次被皇帝留中的这封奏章不但有关系到整个统治阶层的根基更是由程铮所呈,也就真真是前者处置不易,后者更能使得皇帝止不住的开始自我怀疑:我这般做,没错吧?至少也没傻乎乎的就一脚踩进程铮准备好的陷阱吧?
故,皇帝的‘忍’,想也会是不得不忍,至少在寻出一能应付了程铮的刁难——哪怕只是皇帝自己想象中的程铮的刁难——的路途前,想也能知道他该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也因此,哪怕众人都不免会为了皇帝的作茧自缚而惊一声叹一回:好好的皇位竟是坐得如此‘憋屈’,也太没得那万人之上的恣意了吧?但若皇帝不是这样多疑又无能的人,那他们又如何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单一份站队皇子间的夺嫡争斗的‘功绩’就足够送他们一大家子的血染菜市口了!
就忙不迭的转身先将自家的狐狸尾巴个处置干净咯:哪怕土地并不是一样就能从人前藏起来的物什,且诸人更是舍不得就因着这事儿而将自家的财产就往外推吧,但寻一借口多少掩盖下自家土地的来路什么的,也还是能的。
是的,也直到此时,众人工作的重心都还不在那什么劳什子的围湖造田引发洪涝之上:便这程铮所奏者是真的,却是又如何呢?古有赵高指鹿为马,今儿……虽皇帝并不是秦二世,他们也并非阉人吧,但联起手来教一教程铮‘做人’,也还是能得的。
且其所用,也同回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手。
——即,程铮不是想着以万民之命……不,鉴于程铮的围湖水患说实是真假未知,故此刻也不好就说他是以万民之命,而是携万民之名威胁人才是!可惜的是,便程铮能裹挟了这一名头来威逼勋贵,但勋贵们又如何不能就发动了自己名下的佃农再倒逼程铮了?
还连喊冤的话儿都是现成的:水患之说尚真假难辨,可要是收了地儿使得他们无田可耕了,那饿死却是实打实的就在几日之后了!就更别说为了生存,为了讨要一口吃的,人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却是说不准不好说的了。
比如,□□?
这,也就是勋贵们找出来的预备着应对程铮的后手了,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不是一句空话,便程铮能想到裹挟民意这条路子实有些出乎众人的预期吧,但他们也终究不是白比程铮多吃了那些年的米饭的,要论手段也真真是能教导程铮一回什么叫做‘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儿’,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民意当着是这么好操控的?民意又当真是你能操控的?却看那浪涛打翻的小船上,又到底坐的是谁!
在相携备下了这手之后,众勋贵大家又毫不停歇的开始着手整理自家的灰黑色产业,寻着方儿的将之找到能见人的名头。
这其中,最受勋贵们欢迎的也还是□□昔日所下的‘功名在身者可不必缴纳赋税’的旨意了,乃至为了叫自家那些明显已经超出□□明令的可免赋税面积的田地同能‘沐浴’圣恩,他们甚至都不惜将某些土地分散了归到或依附于自己名下的读书人身上或就直接叫自家下仆的亲属出面顶账了。
什么,恐后者没得免税的名头在身?
怕什么。
不说这手本就是用来应付最高位的那人……那几人,便说真到了需要缴纳赋税的时候怕是不会有哪个基层官员没眼色的真就敢于到自家的地头来催租的!
若再论什么这土地若是真就转到别人头上去,再收回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