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敢莽撞行事。这才想着您这大理寺中尚有一贾家之人,更巧还与末将看守的人犯很有些积年的恩怨
,这才不得不贸然前来此处询问一二。”
这话儿……
确是与大理寺卿知晓的一般,更是与他派人所偷听的、陈坚与贾赦的对话一致——既大理寺是惯用于看守要犯的地儿,又如何会没有些隐秘监视、探听这些要犯的手段在了?不过是它们今儿被用在了陈坚的身上罢了。
故大理寺卿也并不认为陈坚有在瞒他……只不过有些不解这人又却为何会对自己如此坦诚罢了:
须知这做官儿的——还能坐到一定高度上的官儿,不说个个都心有七窍也决计不会是坦诚对人的傻甜白,更兼陈坚此刻可不与大理寺卿立场一致利益相符,这般真诚不做伪,也怎么看怎么不太合乎逻辑……
而绝不是,至少绝不仅仅是因着大理寺卿本就心存对陈坚的算计,故再看陈坚,也不免就将之放置到与自己一般的位置上只觉得对方必会用心可‘恨’了。
而陈坚也果不负大理寺卿对他的、傻谁都不会傻他的评价,更无需大理寺卿再做些什么明显的示意出来,只需一瞧对方在自己难得的一回‘真挚’之后略有迟疑而非打蛇随棍上的扭着自己讨要更多的消息的作态……心中也自然的有底儿了。
不免也略略思索了一回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急切了些:旁的都不怕,就怕这大理寺卿会从自己急切中看出自己急于反将他一手的意图来。却又更不能就将这前倨后恭的态度表现的太直接……
因而在心中略过了一回之后,他竟是就反行其道的就更急切了些:“只叹这贾家人……真真一个还比一个麻烦,末将本想着贾赦无论如何都是一大义灭亲之人,想也是心中自有丘壑在的,不想今儿一见——”
“却是好生难缠之徒!”
却是难缠得大理寺卿就心下里略微安定了下来,。
他想他找到陈坚对他如斯坦诚的缘故了:人有所求啊!
因着之前有偷听贾陈二人的对话,故大理寺卿也清楚这两人的交流过程……用惨烈一词来形容都是不为过的,它甚至都叫大理寺卿本人生出了一二庆幸感:还好被贾赦气到青筋乱跳还不得对其动刑的人……不是他自己。
再结合一回陈坚是奉命看守贾王氏的人,哪怕不能算作是身处风暴核心区之中也能算作在隔绝风暴中心与外围的第一条防线上……压力不小,就更会急于‘求解脱’,继而会剑走偏锋的想着用贾赦以毒攻毒什么的,也就不奇怪了。
只却该是想不到这贾赦会如斯……听不尽人话的。
——哪怕只是一不坏好意偷听的旁观人士呢,大理寺卿都很有些忍不住要为陈坚落一把同情泪了。
打住!
想也知道陈坚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实打实的帮助——比如从大理寺卿处知晓贾赦往日的言行,也比如借大理寺卿确认贾赦今儿是真蠢还是真装傻。
大理寺卿:“……”
他忽然就不急了,也忽然就意识到自己是有可能将这陈坚拖在这儿更久的,久到自己能就使人杀了贾赦再布置好现场!
……
不得不说,这一想法在出现之初,是有叫大理寺卿激动一回的,
只再是激动,待得理智回神后,他也终未因激动而对自己已布好的局面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改变:
他不能把陈坚逼得太紧。这人本就是个有本事的不说,背后靠着的‘大腿’可也是皇帝,能‘行事间’染他一身骚也就罢了,真就要就将黑锅扣到他头上……不说能不能真扣紧扣牢了,只说对方……
难道就没能力反抗了?
故,便是为了自己也没得这样将人往死里逼的,尤其当对峙双方都不过是想要求一条活路的可怜人时……更是能都活命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