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说真的,他也是真不必在意程铮能给出些什么理由来的,甚至于都无需去聆听对方又是否有足够的‘证据’作为和论点来证明其的行为有足够的正义和必要性,他只需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在程铮的为所欲为之下为自己、为宗室抢到足够且‘稳定’的利益?
如果可以,也如果足够,那他不介意代表宗室——至少也是宗室中的他自己同程铮结盟!
……这时候的程铭仿佛已经遗忘了自己的到来是为了‘求’程铮高抬贵手放过自己名下的庄子及庄下或黑或灰的田地了——
田地的存在本就是为了银子,若是能从其他的道儿上赚取到足够多甚至于更多的银子,那土地所有权什么的也真无甚坚持的必要,乃至于再转而将之‘奉献’出去为程铮的变革之路铺道……都不是不可以。
前提是程铭真能从程铮提议的新路上获取足够的利还不受其带累。
就很是定下心来将程铮的话——或是单纯的思路——想了一想,越想越是安心:还并非是就认定了程铮想法可行能行的安心,而是一种只要自己操作的好,那不管程铮是最终们能过河还是半道儿上就翻;船,程铭以及他身后的宗室们都能捞一把就走的那种‘安心’。
却还有一点不明白:
“殿下,”要说程铭此时的语气可是比先前恭顺了不少,可问题中的尖锐却是丝毫都不见少:“虽改粮为桑确是能大大充裕国库,但这粮食才是万民立身之根本,且江南又向是产粮地里的大头,其供给要遽然没了,单凭粮库中的历年所存又是否能解燃眉之急?”
——并不能。
且这不能还并非是指粮库中的存粮不够眼下,而是指纵使粮库中的所存能解一时之急吧,终也不能日日年年解忧——粮库中的存粮哪里来的?
田地里中种出来的,然后由政府作为税负收缴,派专人于专门地儿看了守了,需要时取用,以被镇灾军饷或是旁的用途。
此外,因着粮食不同于金银,断不可久放,故便是无甚需要动用粮仓中所存之粮的天灾人祸发生,这库中的粮食也是需要时时用新产出的去置换旧有的……
要江南一地真转粮为桑了,却是何处再去寻新产出的粮食?……虽也可叫旁的省会支援一二,只这般与当地‘有害无利’的支援怕是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
又有历朝粮库的建立可不止为存放田赋故,更为了在天灾人祸之际能有所‘依凭’——要再平素里就将这些‘依凭’耗完了,真遇祸事时却该怎生是好?!
故而,程铭的提问还真不是无的放矢。
却是不被程铮看在眼中——
至少就程铭的视角看程铮的应对可谓十足狂妄:面对提问,他不但无甚难为之态,甚至于看上去还很有几分厌倦感,就仿若程铭所提及者,非但不是问题,更是‘不配’成为一个‘问题’。
程铭:“……”
这也太狂妄了些吧?
然后他就知道在这时候便用上‘十分’、‘太’一类的量词……却是为时过早了:
“孤自是知晓比之衣裳织物,粮食的问题才是民生的重中之要,”程铮就继续用一种倦怠到仿佛万事都不值得入心的神情白程铭一眼:“只,既此方为机要,堂弟又何须问孤?”
程铭:“……”
他木然道:“是臣弟鲁莽了。”
——不是程铮想不到或是没有想,而是程铮便想到了也不会告诉他这个并非同自己一条船上的‘外人’!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程铭也真真是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最终千头万绪都化作一声冷笑:今儿,你能用这话儿堵我,明儿,我却要瞧瞧你可又能再用这话儿去堵谁?
毕竟,要程铮真想着弃粮转桑,那他需要说服——或者该是必须要面对的也绝对不止程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