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殿下容禀。微臣虽不才,但臣家中先祖却是个极有能为的人,便容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儿吧——微臣先祖所立之功,不但叫我等子孙敬仰,便那□□,在昔日也是极认可的。”
程铮也不免点头认同:“贾将军也莫过分自谦了,昔年荣宁二国公何等忠勇?那可真真是血海尸山里拼杀出来的一门两公的荣耀!试问这等杰雄,天下又能有几人?□□慧眼识人,自是不会叫这等人杰埋没的。”
贾赦就谢了程铮对自家祖先的赞赏,却是不等程铮再开口就又眼都不眨的就随即摆出了一副愁容来:“只可惜先祖之后,我家族中却是再无一可比肩者,故这传下来的国公之位,也就是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子孙唯一的指望了……却又可惜这指望还先要分属荣宁二府。”
程铮:“……”
程铮表示自己只能叹为观止!
虽说他已是知晓贾赦要说什么了……还很满意于贾赦居然能这么快就跟上他的节奏与他‘完美契合’的‘一唱一和’——怪道林海惯用这人!单对方这极为上道的眼力见儿,若是早些年能得到合宜的教导与历练,当不至于如今日这般碌碌……
不,他还是碌碌的好。
最叫程铮想不到也无法接受的是:贾赦真‘要命’的点儿还真不在他的慵碌上,而在于这厮真太特么不要脸了!
他的奇葩到底是如何养成的?林海又是如何忍受他的奇葩性格如此之久的?……还‘可惜这指望需先分属荣宁二府’呢,怎么着?要不要先把爵位拿到贾赦面前容他挑拣一回才算‘不可惜’?
——他配吗?!
也因此,便有意引贾赦说话还需要对方说出自己‘想听的话儿’罢,程铮也不免一时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更别说他身后那些即便能克制住自己一脸被雷劈神情却是终究克制不住自己眼角抽搐的大理寺人等了。
……
‘观众’无一人捧场,只好在贾赦是个无需人回应也能自得自乐唱下去的‘角儿’:只要有一处台子供他表演……还更别说眼下这台子可是程铮亲自搭建的:“荣国府内是只有一个爵位可供传承的……母亲却是不止我一个儿子!这般便同母所出,仅因出生之际差了些时日便就无缘爵位,试问我那弟弟又如何才能心甘?”
便贾赦这人槽点众多吧,最后这一问却也是问得众人家中都免不得这一‘苦’的:都是同一个爹生娘养的,有年岁大小之别也就罢了,却又如何就定要因这点差别而分出个不同来了?纵祖宗家法放在那里,只这世间百人百世,又如何是一句祖宗家法就能悉数妥当的?
不免就叫人便情知不当不该,也难免心有戚戚——
首推者当属程铮。
尤其在他家传承的可还不止于国公之位的时候。
但,作为嫡长子——也尤其作为一祖宗家法的庇佑下‘理应’享有天下的嫡长子,程铮也势必要做一个‘祖宗家法’最坚定的支持者的。
当即就沉下了脸:“贾将军这话却是叫人颇不敢认同了,便不说孝义,这祖宗家法也是先人为保后世子孙和睦而特意定下的规矩……不然只为了那一亩三分的田地就叫后世子孙不睦,却非先人辛苦创业时愿见的了。”
论来程铮这话也很是有理——还是那种大面没得挑细节不能挑的理,故而在场人不管是否真有心于他这个嫡长子上位吧,至少言语上是不能给出否认的言辞的。
只除了贾赦。
要说这位贾将军非‘常人’吧,他也果真有时刻都在力争展现自己的不同:便眼下正是人人都争相叹程铮言辞发人深省的吹捧时候呢,他也能在一片吹捧中硬生生的挤出一片清……泥石流来:“殿下说得很是,只先祖既去,那后人究竟是以祖宗累计下的家底而越发兴旺还是就因为这点底子而恨不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