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份‘报复’的念头了。
便想了一回,方才笑道:“陈将军且慢一步……便贾世叔是真大不好了,也不能就不顾贾老夫人吧?毕竟老夫人的年纪也是真的太大了些,若不甚有什么万一,我等却要怎生是好?”
这话——也太恶毒了些吧?
一时间,竟是连陈坚都止不住心中的震惊了:这南安郡王……该是恨着贾家吧?
不怪他对南安郡王的定位轻易的就‘颠倒’了一回:
在一开始,南安郡王是实不与这事儿相干的!甚至连陈坚自己都是在已经领命点兵之际,才瞧见这位王爷被小太监带领着匆匆而来——还不是来领导自己的,不过求了旨意得以旁观而已。如此,也就免不得陈坚认定了这南安郡王是因着和贾家有旧,故而便是做不得主也要走这一回与贾家‘撑腰’了吧?且南安郡王进了贾家门就直扑贾母面前的举动也无疑是在增加着陈坚这一‘认定’的重量……
谁特么的能想到人不是为了撑腰而是为了能近距离还是在第一时间看看贾母倒霉的姿态呢?甚至不惜亲自下场嘲讽?还一开口就拿着最易于嘲讽却又最不能嘲讽的年龄和身体说事儿?!:筆瞇樓
陈坚:“……”
太特么的缺德了!
但也不能否认,在鄙夷的同时陈坚也是有就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的:皇帝明显是不会叫贾家好过的了,南安郡王要真站在贾家一方,对陈坚而言也终究是麻烦的……便仅仅是‘会有些麻烦’罢,可麻烦也终究是麻烦啊!
却还不能就全然的松了这口气:不管贾母是因何而哭吧,此时的她也终有哭到声嘶力竭几不能言的地步了,若再加上南安郡王这么刻意的一刺激,任贾母平素李是个再矍铄的老妇人,此时要厥过去了也真真是正常的吧?
陈坚:“……”
他登时就头皮一麻,更顾不得贾母究竟会如何了——正如陈坚便有在意贾政也不是在意贾政这个人一般,当他上心时,他真正上心的也是并非贾母这个人。
就用一双虎目瞪视着南安郡王,嘴里还要遥遥的就对那大夫‘喊话’道:“劳烦您先为贾家太夫人看看?”
要说那大夫已是在一旁很瞧了一会的好戏了,便此时遽然被点了名——还是点名去瞧贾母——也不恼:还有什么可恼的呢?瞧瞧这位老夫人的此时境遇吧,真真诠释了什么叫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啧啧,可怜得叫人止不住的‘同情’啊!
说来,要不是他今儿运气不好在出诊后被人从路上就‘拿’了来,他也是真真没可能看到这些贵人们在大厦将倾的时候还会有这样的丑态的。
一面唏嘘,一面就要满脸忍笑的上前,却又脚步还没抬起就放下了。
——也直到了这一众人都‘终于’再关注贾母的时候,大家也才发现她已收了泪,虽说人依旧有些止不住的抽噎和气喘吧,但瞧那倚靠在一搀扶于她的丫头身上的姿态……也还算稳当。
不是之前还哭得如孟姜女再世吗?怎么就……就忽然不哭了?
众人俱是不能理解。
不想贾母给人的惊喜还不止于此,她更是在众人看去的同时‘镇定’的开口了:“将军宽大为怀,老身感激不尽。只老身也着实是因担心我这幼子太过才一时失态的……此时闻得将军您仁慈,又还有甚好烦忧之处?”
有礼有节。
虽这点子礼节于平素里实无甚可值得称道的地方吧,但搁在眼下——尤其是在有着贾母之前行径做对比的眼下,也实在是‘异常’得有些明显,以至连陈坚都不由有些无措,很是拿不准该如何面对此刻的贾母。
更兼贾母话语间那直接点名的‘隐喻’,亦叫他几乎也要克制不住的想再看看南安郡王此时的神色。
终究是忍住了——
总之不会太好看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