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重点不在这里,在于自己要是对程铮说你放心的去吧,你的妻儿老小我会帮着照顾好的……程铮又真的就会甘心的去?
皇帝还没有傻到这样的地步。
那么, 又有什么是能叫程铮觉得‘安心’呢?
皇帝想了一想,试探:“不知我儿可有调查到这东南的驻军中有也有官员做此国之蛀虫?”
程铮顿时表现得十分惊诧, 反问的话语也几乎是脱口而出:“难道他们也能参与到这金陵的舞弊案之中吗?”
皇帝:“……”
这回答, 你是在故意装傻吧?
……是的,程铮的确是在装傻, 也的确故作到了皇帝知道他是在装傻的地步。
但这又如何呢?
一来这傻他必须要装上一装:程铮给皇帝的调查东南土地的理由是他想要知道这次舞弊案中有多少官员‘得利’,但军官却也绝对不在参与科举的第一梯纵队中, 要程铮‘已经’对他们伸出手了,怕皇帝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二来却是因为皇帝自己也十分之直接的点出‘驻军’这一关键了,可见也是明白人,那程铮又何必再画蛇添足呢?
就很安然也很自然的装傻了。
皇帝也果然拿程铮的装傻没有办法, 因而便很是磨了磨牙, 最终也只能道:“若这驻军依旧清白,那我却是能放心的将你的安危交付于他们的, 可若是他们……可能就要劳你先将之清理一遍了——”
程铮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心按捺不住的就在胸腔里砰砰跳动了两下, 只神情却是依旧淡定还略略带着疑惑的:“父皇的意思是?”
皇帝也正看着他:“傻孩子, 你不是担心这些个蛀虫狗急跳墙吗?朕便就叫东南的驻军尽数成为你的依靠!如何?你却说朕疼你不疼?”
程铮:“……”
疼!
疼得他的心就再一次狠狠地在胸腔里震动了一下, 只却并非是因为激动,而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大局定的笃定——
也许还为时过早?
因为不等程铮对皇帝那句‘疼不疼’做出感激涕零的神情来,皇帝就忽然自己一皱眉, 又有
些迟疑的道:“只……你却是未曾接触过东南的人事,便有那林海怕也独木难支, 可要朕为你备些人手?”
……果然。
好在程铮对此倒也十分之有心理准备——即使东南的驻军果真是皇帝抛出来的诱饵, 但田地一事他可是全没有准备的, 因此旧的布置未必就能应付新的形式……
但便是如此吧,就皇帝这直接往自己身边安插人的举动看来,要么是皇帝看不起自己,要么就是皇帝觉着这事儿冲击过大以至于他没余地缓着办了……也或许是两者皆有?
——但这又如何呢?
程铮也并非是真心冲着军队……至少不是这东南的军队去的,不是吗?
就很真心道:“父皇果真疼我……不瞒您说,便孤手下的林海,也不过是江南出身的而已,探消息固然还可,却也着实再做不到旁的了。”
然后话语又是一转:“只父皇您也知道儿子的脾气有些……因而这人若是要长期处了,可又能叫儿子先熟悉熟悉?”
皇帝:“……”
你倒是真不客气!
自然了,他也不会就以为程铮只需熟悉就能够将自己的人“熟悉”成他的人了——丫还没这个本事!……但要是在事先熟悉的过程中就表示这人我不喜欢难以长期合作换一个,那皇帝又该如何?
不如何。
因为程铮能这样事前声明就算是能表达出他已经很有合作的诚意了:
皇帝自知自己和程铮并不算是‘一国的’,眼下的共事也更多像是敌对的双方因利而稍微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