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真是明白到不能再明白了,故贾政也真是无甚话好说,又兼之前因冲动而迫了贾母一回,这时候也越发需要安贾母的心了。
就违心道:“全是儿不孝才至累了母亲,且今日天色已晚,母亲还是早些歇下吧,便大哥再有什么不是,也待明日计较不迟。”
他倒是极想贾母就在眼下将贾赦拿来问话的,却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便就故意用大方的姿态提醒贾母‘记得’‘今儿之后’‘一定要’收拾贾赦。
因着知子莫若母的‘亲近’,贾母也自然是能听出小儿子的言下之意的,可也终究无甚精力于他计较了左右贾政是个‘乖’的,那王夫人便不乖也已经被摁住了……又何必和立场相同的战友继续‘内斗’呢?还是集中心神,专一的对付那个不叫人省心的贾赦罢!
就挥了挥手,且叫贾政和王夫人退下——贾母是真的老了,只急了这么一回,就已是力有不逮到头皮都隐约作痛了!……可她还肩负着长长久久活下去的重任呢,断不能就在这时被气死了!
便要歇一歇缓上一缓,才能说来日再战的话儿。
不想那贾政却是个丝毫不懂贾母苦心的,见自己都这样费心的‘暗示’了,贾母依旧不为所动,虽不好就表现出来那心里也不是不气的……便在退下之时很是含了一口怨气在心里,回头被王夫人借由这口不平之气又挑拨了多少去,却是不消细说的了。
只那头的贾赦却是十分之不解的——
因为贾母并没有就将他叫去斥骂。
……
…………
贾赦并不是一个上赶着找骂的人——即使他很多行为都会还是只会导致这一结果。可说真的,除了训斥、反驳、对讽然后互放狠话不欢而散之外,他和贾母之间也几乎再没有旁的交流了。
所以,当贾赦想要从贾母那里获取些诸如他们的应对,他们接下来的谋划之类的信息时,他也几乎不会……或者说没必要采取别的方式手段,只等着看贾母会如何骂他便成。
自然了,虽贾赦自己是个于心态上放得开的,但这‘如何被骂’也是有学问的,只贾赦自己就很是用心的研究过贾母骂他的时间、言语间的偏重,那些看似妥协的商议里又究竟含着什么样的算计……
如此等等不胜枚举,说一句贾赦必身的智商都耗费在这上面也是使得的。
——但,这些‘不胜枚举’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贾母要骂他呀!
……
不同于贾母和贾政等人的真不知情,贾赦作为始作俑者,在告了自己弟媳妇之后也是有在密切注视自己捅的马蜂窝会在什么时候炸开:甚至于可以说在一开始,贾赦的目的就放在自家‘马蜂窝’上面,那什么告官,都不过是通向这一目的的路径而已。
所以他知道了原来衙门办公也是会‘加班’的啊。
所以他又知道了贾政几乎是帽子都没有戴正就匆匆往贾母处去了。
所以他在整理好了身上的锦袍后还特意换了一件对他这个年纪来说不甚合宜的秋香色外衫就是为了能在昏暗的烛火里好好的刺一刺贾母等人的眼。
所以……
别再所以了,没‘所以’啦!
贾赦等啊等,等到贾政冲过去了,等到王夫人也被贾母叫了去,再等到贾政夫妻两都被贾母又赶出了院子,正盘算着自己老妈是不是准备不服老和自己单挑的时候,便就又等到贾母院子里灭灯的消息:
贾母睡了。
贾赦:“……”
他几乎都克制不住自己想要一路狂奔过去拽住贾母领口狠狠摇晃将其从睡梦中再晃醒的心了:你怎么可以?你真的睡得着?
……
不说贾赦这人到底还有没有残留有几分不求结果就是要人‘好看’的幼稚心态,只说贾母这酣然入眠带给他的最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