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不好说?
要说这般回答着实是有些当面打常青的脸的,只好在这般局面常青也是常遇到的了,外加今儿许家兄弟才是被程铮亲自给了没脸,故再面对这给自己没脸的场面时,常青不仅能心态平稳还隐隐约有些想笑:对面的许家兄弟要在面见程铮说些什么对外人不好说的……还用费心猜吗?
就应了,且那隐约想笑的‘冲动’在接过许慕修暗暗递过来的荷包时不免也就化作了一真实的笑容:想来这荷包程铮是乐见他手下收下的。
便要将许家兄弟迎进门等待,不想那许慕修在给荷包时是主动无比,这时候却又开始连连推拒了,常青终是拗不过他,也因明白他大抵是要再程铮面前‘表态’而不敢真心去拗,于是在拿人手短的情况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转身加快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进去给程铮报信去了——
自然了,许家兄弟是如何执意要杵在门口不愿进府邸的,他也是不是隐瞒程铮的。
还需要找准角度着重宣扬一下。
就听得程铮本就阴沉的面色自此是越发的复杂了些——几乎就要是晦涩了,也就瞧得常都很有些心惊胆战了,连带着那还没能出口的却是已经预备着坦白的荷包……都要直接变成坦白从宽了:只唯恐他自己被许家兄弟连累了去……
好在程铮的面色在几经变化之后也终究是定了格,就平静道:“如此,便就请进来吧。”
常青且应了声,又故意拖拉了一下脚步瞧程铮的面色,却是非但无法从程铮的脸上瞧出些什么来,还反倒就瞧出程铮此刻也着实是没有什么挪动的意思的——也就是说程铮执意要留在这个之前在这里被许家兄弟刺激又落了许家兄弟的脸的地界儿继续和许家兄弟掰扯?
不说许家的两兄弟会不会因此就做何想吧,只说你程铮就不怕因着身处这‘熟悉’的场地而带入‘旧有’的情感?
但常青是不敢对此说些什么的:不但不敢说,更是连有那个胆子也不会说什么。
便扭头只将许家兄弟又领了进来。
而那许家兄弟也不知是不是因之前的举动触怒了程铮这时正是需要表现出自己惧怕之情的时候,进门时那低眉顺眼的模样……也真真是叫程铮看得别扭:
他的确是不喜许宣的‘某些’作为的,也的确是有因为许宣的这些作为而想要迁怒于许家兄弟俩的……但当对方真摆出这等‘你骂吧,我们知错了’的神态来,他却又有些怒气了:
还是怨自己来着。
毕竟,不管如何,许家的两兄弟也终究是他的舅舅呢!如何就需在下人面前也表现出这般的畏惧了?还不是因着自己有当着下人及外人的面儿就给他们没脸吗?
不想,不等程铮自己‘反思’完毕,却是就听得那许慕修在常青知趣的退下之后又道:“我知殿下心中必是恼恨我兄弟的,但这事儿实乃先父所为且已为之,便殿下再是不喜不乐,我兄弟俩身为人子……也只能任殿下打骂了。”
程铮:“……”
这话说得,好悬没叫程铮被自己方才生起的那点愧疚之情活活噎死!
且也别说程铮了,就连许莳修都止不住就吃惊的看向自己的哥哥,只到底因着此时兄弟俩立场该是一致的,故而在连看了兄长两眼且又憋红了一张脸后,他也终究什么阻止的话儿都没说,而是同样将眼神移动到了程铮脚下的地砖上。
但程铮却是不能这样做的。
这种不能不但在于程铮不能就将视线移到地砖上,也在于程铮全无法站到许家兄弟的角度上——
去理解他们将一切都推倒许宣头上的言行?!
便这事儿果真是许宣的错吧,却也轮不到你许慕修来推责啊?且你许慕修和许宣是什么关系?你是许宣的亲儿子!这老子做错了事儿……哪里又有不怪儿子不劝着拦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