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勋贵们想要留下林海,不过就是为了不叫舞弊的事儿最后只能自己承担,就算硬拉也要拉个倒霉蛋进来分担。
但眼下勋贵中的地方和中央两派已经是明显的撕破脸了,甄应嘉又何必保那些个中央来的外来户?
与费力不讨好的对林海使气力,不如就趁着那些京城勋贵们脑子还不甚不清楚的时候摁得他们再无翻身之力!
就又去寻贾政说话:林海能用来走人的理由贾政也能用,而且用的更加光明正大不是吗?
……
甄应嘉再登贾家门的时候也正是贾政对着贾珠的棺材日日不曾阖眼枯坐了几宿的时候。
有一说一,贾政之所以不是个好父亲主要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做爹而不是他压根不想做这个爹,所以就算对贾珠的死亡同样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该有的痛苦却也是不会有丝毫的减少。
不过,若是再细细观察,就能看到贾政那憔悴又痛苦的神情中掺杂的分明是愤恨而不是迷惘……想来对这个儿子的死,他到底还是不明就里的。
可甄应嘉哪里会管这些?毕竟死的又不是自家儿子不是?
因此对着灵位一番哀悼之后,他也就一点不耽搁的开始作戏了:“贾兄可有怪小弟不曾早些登门?”
贾政:“……”
对此,他大抵也是有些不满的,只更不满的却是那日甄家庶子跑得干脆。
却也到底不好对甄应嘉说你弟弟合该再教育了,就只能沉默不言。
可有时,这‘不开口’本身就已然是一种回答了,故而甄应嘉不由就一笑,只在贾政看见他笑容惊怒难辨的时候无奈道:“不是愚弟不来见侄儿最后一面,只愚弟担心自己没脸来见这最后一面。”
再摇头一叹:“其实……眼下也是没脸的,不过就是相信兄不会当面落我的脸,所以也就厚颜了。”
贾政:“???”
他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明白?
就听着甄应嘉细细讲解:原来那日来的那个甄家庶子,果真是甄家家中不甚出色的子弟——只便是如此,甄应嘉也没能想到自己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这个弟弟。
可他也是没办法了啊,因为有用的甄家子弟此时都有要紧的任务在身,比如……调查贾珠死亡的真相!
贾政:“!!!”
再想不到,一个他并无兴致的开端最后居然能发展到这么叫他关注的地步的!
不由就竖起了耳朵,整个人也很是精神了。
便听着甄应嘉仿佛‘还很有道理’的道:“贾兄真没细细想过这事儿?贤侄明明好的参加了秋试,如何就偏偏在秋试之后,舞弊一案爆发之后病倒了?难道以贤侄的能力,还需要做这些个不入流的事儿?”
贾政当即就被问得一癝。
“且这还不止。”见得贾政这般,甄应嘉竟是越发的轻声道:“便就病了罢,贤侄怎么说也是拖了那许久的日子了,怎么就在……便拖不住了?这两个时间点仔细一琢磨,贾兄不觉得太过于巧合了?”
贾政:“……”
贾政:“!!!”
他信这个推测,或者说他愿意去信这个推测:“果然……果然是他!”
甄应嘉仿若叹息一样的就势住口,然后低下眼眸不做言语了:毕竟这下结论的话不是他说的,他也没附和过不是吗?他不过就是提出了些许的疑惑而已,连具体的方向也没有去指向呢!
说来,其实比起林海害了贾珠,甄应嘉还真的更愿意去相信贾琏爆出来的,那个关于贾政‘虐待’自己儿子的说法,毕竟那可要合乎逻辑多了。
但稍微反口来误导一下贾政什么的……甄应嘉却是做的十分之顺手,还能不留一点把柄。
至于这被误导之后嘛……甄应嘉的嘴角就翘起一点浅淡的笑意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