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必须要说贾琏还是有三分理智的?至少他还知道别对着林海报王夫人的名号。
只可惜林海并不怜悯贾琏的这点小聪明,就轻咳一声:“贾赦兄是个明理人,想来能理解我的。”
而且,就算不理解,林海自认也真的是能很淡定的应付的呀?
可林海的淡定只能带来贾琏的更加不能淡定了,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质问:“那老祖宗呢?老祖宗要是知道了这事儿——”
“都是为人子女的,”林海默默的看着他,神情比之警告更像是责备了:“想来贤侄不至于用自己的错事儿去烦扰长辈吧?”
贾琏:“……”
就算他真‘至于’,也不敢在这时候在这里说吧?于是就吭哧吭哧的被林海问得的脸红脖子粗,眼珠子徒滴溜溜的转,却是转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刚好林海也不想再听他说话了。
饭,对方已经吃了,衣服被盖,对方也已经签收了,那自己不走还等什么?
顺势就起了身,嘴上犹自不走心的安慰着:“贤侄再忍忍,想来过不得多久你们这事儿就也该过堂了……那时总会有个说法的。”
——但,若真要计较这点的话,这一桩打群架的案子到现在都摁住不堂审问本身就奇怪不说,只说便是审出个说法来了,那说法……能是贾琏‘接受’的说法吗?
贾琏傻归傻,牵涉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很有几分小聪明的:“林大人!你便看不起我家,难道也不想想我姑妈吗?”
这话……??
林海的确是修养好,但是再好也仅仅限制于‘修养’好啊!
他遽然就转了头去看贾琏,虽未有一句言辞,但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有本事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贾琏:“……”
他并不敢再‘试试’,也下意识的就要缩脖子。
可大抵也是想到自己这几日在牢房里的种种苦楚,那脖子缩到一半就强自定住了,就又梗着那要缩不缩的脖子,犹如一只落汤鸡一样的瞪着林海。
很有‘气势’,也十分叫人‘怜爱’,再想着他之前不明智的将战火烧到贾敏的身上的举动,林海也就十分有关照他一二的了。
当即就转过身子,只对着那些诺诺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的狱卒们道:“有劳诸位。”
——言笑晏晏,言辞谦和,却是莫名的叫那些被‘有劳’的人体会到了几近于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然后就是止不住的惋惜之意:如果没有贾链那作死的几声质问的话,那他们还是会很快心愉快的把这句‘有劳’收下的,并看在银锭子的面上……怎么也能关心个贾链日吧。
可现在……现在林海嘴里的关照还能是正常的‘关照’吗?
这可不是他们想多了,而着实是贾琏吼林海的那些个话语,他们作为围观人员都想问一句‘何必找死’?
因而,眼下的林海怕不是要他们‘招待’贾琏哦?
但,林海的行为又哪里是他们能轻易猜到的?
便就无比困惑的听林海道:“我这侄儿在家也是养尊处优惯了……说句笑话罢,他在家里的放脚的垫子怕都比这牢房要宽些——因而这人挤人的地儿,也着实是委屈了他了。”
这……
众人并不敢就将这话当做笑话听,可也怎么听怎么听不出这话儿该有的潜在之意:毕竟林海仿佛是真的再关系贾琏的‘居住条件’?
就在诸狱卒不知林海是不是一个真·心胸宽广为人慈爱的长辈时,那林海就又笑了:“我瞧那刘公子,就仿佛和我这侄儿很有几分共同语言,不知可否……”
众人:……
这还不知‘可否’什么啊!
林海简直是要贾琏送上门去挨揍啊!
几乎叫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刘公子都要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