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
所以,如果这迷茫像雾的,那程曦竟是连自己是什么时候陷进来的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是一团叫人隐约感到威胁和惧怕的黑雾。
可大抵也是因为这份恐惧——又或者因为别的什么东西——所以直到这个时候了,直到这层最后的窗户纸几乎都难以蒙蔽程曦的视野了,她也依旧去戳破它。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愚蠢,也知道这是自己软弱,可她更知道。看透真相并不难,难得是你是否有那个勇气去接受它?
接受,那份来自于真实的伤害?
程曦以为自己能接受。
又或者说在她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她都以为自己能接受。
可她最后迟疑了。
在最后的大门——不,应该是最后的那层薄如蝉翼一点都遮蔽不了她视线的纱帘之前迟疑了。
但即使在最后的前一步退缩了,程曦也不再是之前——至少是一个时辰之前的那个程曦了。
她变了。
而能够显示这一变化的,就是她闭嘴了。
使得虽然程曦此时还做不到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得明明白白……或者说不敢去想的明明白白的,但是有些事儿她还是明白的。
明白现在不是自己开口的时候。
她的确可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插科打诨,而她的插科打诨也一定可以叫程铮和怀书之间不至于这么的‘针锋相对’,但——
一旦他们不针锋相对了,那这些只有在针锋相对之间才会撞击出来的真实的火花,她却要到哪里去接触到?
便是依旧下意识的否定着程铮和徐氏的异常,程曦也不会再盲目的认为自己很好很‘安全’了,所以当她觉得自己不够安全的时候,这么一点点能叫她更能接受真相的冲突,她也就不急于化解了,
……
——而在没有了程曦做缓和的情况下,程铮和怀书也果然就‘对立’起来了。
当然了,说是对立也不尽然,但怀书在程曦的身边待得久了,行事上也就多少沾染了程曦的行事特点冲动,认死理,关键时候脑子还不够用。
尤其是在理虚气短的时候。
就扣头道“殿下这话奴婢不敢不领,却也不敢就这么领……殿下说奴婢心中尚有一个主子,还请殿下叫奴婢死得明白!”
程铮也不耐的看着她“比如娘娘叫小郡主搬出去这样的大事儿。”
怀书“??!!”
可以这么说,那就是如果之前她还能用假装迷茫的情绪来应对程铮的话,那现在竟是连那点子迷茫都维持不了了“殿下说笑了,这样的事儿如何就值得惊动殿下了?”
说着不等程铮反驳,她的话儿更是流水一样的淌了出来“这哪一家的小姐不是独掌一院的?难道殿下竟是连这点体面都——”
都不愿意给程曦吗?
程铮“……”
他就看着怀书。
因为他听懂了怀书的话儿。
虽然他以为怀书这话儿与其是在说服他,不如说是在努力的欺骗自己。
但也不得不说这话还是有一定程度的……欺骗性就是了。
毕竟哪一家的主子不是单独领一个院子的?还是说程铮已经破落到自己的嫡长女都没有单独的院子了?
更何况这是徐氏的吩咐了。
徐氏是程曦的亲妈是这府邸当之无愧的女主子,这叫程曦搬院子的事儿由徐氏发话没问题吧?
那现在程铮为什么要站出来?
他站出来是因为他吝啬于给程曦这么一个院子还是因为吝啬于给徐氏这点权利了?
……都不至于吧?
于是屋子里越发的沉默了些——程曦不想说话,怀书说不出话,而程铮思考着该如何说话,而刘保勋压根儿就没想着说话来引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