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为了能够给贾敏备下一份冠绝京城的嫁妆,曾经愁白了多少头发。而他又在耗费了不知多少心血之后,才让自己那片如海一样深的父爱凝聚成了这样一个个的小字,书写在那大红洒金的礼单之上——
那正是贾敏嫁妆的单子。
秋香色狐皮袍、青缎貂皮褂、石青缎貂皮褂……
不怪贾母最记得这些,因为出人意料的是,当年让贾代善最发愁的并不是金玉宝石之流,而是衣料。
毕竟宝石珠玉放得,金银也可以再炸过,可布匹却要时新的,连皮子也要光鲜。而贾家虽是有些积蓄,但这样的东西通常放个几年就见不得人了,又如何又能够给贾敏结婚使?
那使新的?
这话儿说是好说,可贾家早就是有名无实……不,甚至是连名儿都剩不下什么的人家了,因此像是貂皮蟒锻这样的东西便是贾代善这位国公爷也要要很费些功夫才能得了……
回忆到这里,贾母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也许该说是她终于不得不将那条自欺欺人的蒙眼布扯掉了,开始直面惨淡的现实“敏儿,你将这些东西带来作甚?我与你爹爹当年既然将它们与了你,那便就是你的了。纵使我穷到要饭,也断不会打出嫁女嫁妆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