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贾元春, 程铮便也就微微蹙了眉,只哼道“这个女人果真不一般,你们是没有看到,今日朝堂上果真是一出好戏呢。”
说着便就将今日侯敬庭和王子腾的话简略的说了, 其后又有贾政上殿,痛哭流涕的表示子孙不孝不能为皇上尽力,便也只有将小女送入宫中为奴为婢,聊尽心意。
这贾政的话儿程铮复述得是冷笑连连, 且徐氏和程曦听了也止不住面上那讥讽的笑意——为奴为婢聊尽心意?这贾家是将所有人都当做了傻子吗?
只这讥笑也不过一瞬,程曦便就正色道“这事儿确实奇怪, 王子腾且不提, 那侯敬庭为何要为贾家说话?便是他们同为八公后人,却也没有听说这修国公府和荣国公府有什么超出同僚之外的情谊啊?”
程铮也觉得这事儿委实有些出乎他意料,因此也是皱眉细想“初代修国公便就是京城人士, 那荣国公却是金陵起家,因此虽不说是八竿子打不着, 却也要伸出去老长才能够到, 再者修国公府虽说是军功出身,但后人尽是向着文臣的方向发展, 且也成绩不菲。而荣国公府……却不必我多言了罢?”
是不必多言了, 只看贾赦头上那虚无缥缈的一等将军头衔就知道了。虽这空爵大多源于贾赦是个酒廊饭袋之辈的缘故,但未尝便没有荣国公府逐代被排除出军事权利中心的前因。
其实荣国公……不, 准确的说应该是贾家贾家不是没有想过改变的, 那宁国公府中考取进士的贾敬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不知为何,这贾敬竟是在春风得意之际出家做了道士,把家业子孙一概抛却了,一心想着得道成仙,以至于那贾珍甚至就此失了管教,长成了一个目无伦常的东西。
可眼下却不是计较贾家的时候,程曦只将程铮话语中的信息和自己的记忆略略比对过了,便就肯定道“这事儿……估计不是因为修国公府和贾家的关系,只怕他们中间还有人在牵桥搭线!而这个人……想必身份不会低,不然不至于说动侯敬庭亲自为他卖力。”
她的话听得程铮和侯氏也是直点头,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就异口同声道“韦皇后!”
这一声之后,程铮当即便就忍不住了“这皇后是什么意思?现在的贾家还有什么值得她算计的?不是我说,这荣国公府就是一块顽石,不但百无一用,还压得人生疼……皇后虽有时冲动了些,但想必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罢?”
徐氏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就将那手绢在指尖搓揉了一下,道“不仅仅是如此……妾身也给殿下说过罢,那日皇后初见贾元春,本是一副恨不得食之而后快的模样,只不知为何被恪昔拉出去转了一圈之后便就态度大变……”
这些程铮也是知道的,但正是因为知道才觉得想不通——恪昔也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若说皇后有时还会犯些糊涂,那恪昔却是个难得捉到小辫子的,若不是身份压制,只怕会比韦后还麻烦些——因此恪昔出手,竟是一件比皇后出手更让人警惕的事情……
但她到底看上了那贾元春什么?
就在两个大人沉咛的时候,程曦却是弱弱的开口了“那个……”
“什么话?”程铮听得程曦出言,就豁然转头去看她“你竟是有了什么看法不成?”
“倒不是看法,就是一个猜测。”程曦也就侧了侧头,只皱眉道“爹爹想这贾元春……是不是皇后留着做刀子的?”
“……做刀子?”程铮听得诧异“这话怎么说的?”
“爹爹将将不是说这贾元春是一块能压死人的顽石吗?”程曦就道“那爹爹为何认为这顽石是皇后为自己准备的?若是她打算拿这块石头来压我们……?”
而程曦之所以会这样想也是因为她知道些原著的剧情,红楼中贾元春怎么看怎么不是一个受皇后关照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