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垢的骨瓷茶碗,又有一小碟,只远远看着却不知道是什么。
程铮便就笑看那刘保勋“果真是个有眼色的,孤才叫你备茶,你却已经备好了。”
刘保勋就过来对着程铮一礼,又将那托盘捧到傅怀灏的面前,这下傅怀灏看清了,那小碟子装的却是数个红艳艳的果子,果皮上有鳞斑状的突起,于是便就唬了一跳“这……这是荔枝?”
“小公子好见识!”那刘保勋赞了一嘴,又对着程铮回复道“这却是宫里才送了两娄子出来,奴婢去的时候太子妃正和郡主商议着分果子呢,听说殿下这里来了小客人,便就匀出几个来让傅公子尝尝鲜。”
这荔枝生于岭南,长江以北几不可见,于是皇家每年都会在荔枝将成熟之际派船南下,将荔枝树连株植于盆中移至船上,用船连树带果一起北运,等到荔枝成熟之际,这船也到了京城附近,如此只需将荔枝摘下快马入京便是。
这般虽不是‘一骑红尘妃子笑’,但皇家之奢靡,却也是常人所不能及不敢想,因此勿怪傅怀灏被吓一跳了。
程铮虽不受宠,但这份例之物却不至于少了他的,只寻常的睨了一眼“却有孤的份儿没有?”
傅怀灏本就看着那荔枝不敢伸手,此时听程铮这样一说,更是吓得连眼睛都不敢往那边移了。
便就看得刘保勋好笑不已,只道“小公子却别听殿下浑说,这府上的东西少了谁也少不了殿下的份儿。不过是殿下在夏日里贪那冰镇的凉意,因此娘娘才叫把一篮子的荔枝湃进井里呢,只此时大约还未得。”
他这一解释,说得那程铮便也笑出声来“且放心吃你的罢,孤总不至于抢一个孩子的食儿吧?”
便就半是哄劝半是命令的让傅怀灏将这一碟子的荔枝尽数吃了。
而那傅怀灏果真是个有极好教养的,这荔枝连皮带籽他也吃得不显狼狈,翩翩风度看得程铮更是心喜,便就拉着他说了一会子的闲话,还是刘保勋看着时间不早了提醒了,程铮这才作罢,虽未留傅怀灏用晚饭,却也亲自起身送了几步——这对程铮而言已是极少见的了。
刘保勋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有数,便就亲自将人送到角门处,虽不好就用太子府的车马,却也让人从车马行里叫了一顶青毡小轿来,又付过银钱,拉着车夫嘱咐着必要细心的送回去,这才在傅怀灏的连声道谢中把他塞进轿子,只看着一路走远了。
172
这里刘保勋送人去了,那里程铮却是径直去了玉澜堂,只待丫鬟一打帘子,就看到程曦笑嘻嘻的站在门后,手中捧着一个白玉的小碟,碟里却是一颗剥了皮的荔枝,果肉莹白,隐隐透着其中深红色的籽儿,瞧着竟是比这白玉碟更诱人。
程曦就献宝一般的道“曦儿知道爹爹必是会来看我和娘亲的,因此这果子冰镇好了之后便直接让他们送到玉澜堂来了,果然便等到爹爹了。”
说得程铮便就一笑,只将程曦抱起来,程曦只就依偎在他怀中,将碟中的果肉喂给他。
父女两且自笑谈着,那边徐氏吩咐好了晚间的菜品也出来了,见这一大一小正闹作一团笑嘻嘻的吃荔枝,立时就阻止道“少用些罢,快是晚膳的时候了。”
说着又对程铮道“殿下今儿听说是招待了傅家的小公子?这却是怎么回事?刘保勋来回话的时候妾身可糊涂着呢。”
“别说你了,知道这傅家小子找上门来的时候孤也糊涂!”程铮就一笑,只将今日和傅怀灏的经过再草草重复了一遍,末了只道“孤品着这小子的主意竟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因此便就和他多说了几句。”
徐氏听了,正在那里细细的思索这其中的可取之处是何处,程铮却是将程曦从地上一捞,放在自己的腿上且逗弄道“你却认为这事儿如何?”
程曦本是要张口的,可听到程铮这般说,却忽然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