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2 / 3)

,却也应该知道‘春雨贵如油’的说法罢?”

这话儿程铮自然知道,便就又思索了一阵,只往那两三个月前的朝会上想,这才蓦然想起来这西北的官员仿若是上过折子说过此事的。

只那时的折子却是例行的报告而已,言说虽是有一个月余没有雨了,但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儿,这井里河里的水总能够支撑过去的,因此西北一切都好,还请圣上安心。

故而便没有在朝中掀起什么大的风浪,竟是连皇帝减赋的旨意都没等到便被官员任调的风波淹没了过去。

可现在听来,这事儿却仿佛不是这么简单的?

程铮便有些糊涂了,只向着这陈柏再次询问道“你说的有雨,可是真的有雨了?那地里的庄稼……可还活着?”

那陈柏老实道“前些日子是下了几场的雨了,这地里的庄稼看着虽不好,却还存活着呢。”

……便是说这折子没骗人罢?

程铮又一想“那你可是进京来告御状的?告这西北的官员私自加重了赋税?”

陈柏便奇怪的一抬头,只憨实道“还能这样?小人却没有想那许多呢。”

程铮便就又觉得这嗓子眼有些痒——似乎有骂些什么的冲动。

但他到底忍住了,就咬牙切齿的将那骂人的话在舌尖滚过几轮,这才道“……那你进京来是想作甚?”

陈柏看上去似乎终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了,他的眼珠子四下里溜了一溜,只看着程铮书房中的摆设且停留了一阵,但相比贪婪,他目光中更多的却是一种掩饰什么的仓皇。

就在程铮近乎于忍无可忍的时候,那陈柏终于低声道“我家去年便欠下了三斗的税,还是好说歹说才同意今年用五斗还上,这就是说今年我家得上交十五斗才可以……只小的哪里去找这许多的粮食?再加上今年的那一场旱,便是只有十斗也交不上!因此我想了又想……干脆——”

“干脆?”说的程铮也是困惑了,只追问道“干脆什么?你倒是说啊!”

“小的……小的……”陈柏喏嗫了几声,终于放弃了一般的大声道“小的左右合计了也合计不上今年要交的粮食,便索性带着老娘和婆娘偷偷跑了!”

程铮“……”

一时间他只觉得眼前有些发昏——

这陈柏带着一家老小跑路了?

这是什么?

这是逃户!

陈柏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军户!而一旦一家军户成为了逃户,那可不是什么坐牢流放便能够解决问题的!至少都是个监后斩!

也就是说……在程铮的面前,跪的是一个注定要压上刑场的逃犯。

这个想法使得程铮岂止是眼前有些发昏,他简直是有些眼前发黑了!

便就混混沌沌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只脚步绵软的摸到那椅子边坐下了,又想了一想才问道“那你进京……来找孤……不,是找穆家,你找穆家是为了什么?你可知你现在的身份?你不去找个地方猫着,却进京来做什么?”

那陈柏就是一笑,这笑容里竟是有了几分狡黠的意味了“太子老爷,我便再是一个逃户,可出了家乡那亩地儿却又有谁认得我?因此便是进了京也不要紧,且那戏文里不是常唱‘灯下黑’吗?小的便是再不识字,这戏曲儿总也是听得懂的。”

……懂你个大头鬼!

程铮竟是再忍不住了,就抄起方几上摆设的茶蛊对着那陈柏直直的掷了过去。

陈柏倒也不傻,只偏头一让便就让开了这个茶蛊,然后人咚的一声就将头撞在了地上“大老爷息怒,太子大老爷息怒啊!小的,小的只是想着这穆家可是大将军!若是有穆家照抚着,小的便……便……”

“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吧?”程铮就冷笑“在孤身上你也是打着同样的主意了?”

陈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