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动作在旁人看来岂止是不解,简直都有些亲热过头了,便就使得那常青惊呼一声,而且几乎就要放声尖叫了。
可就在常青将将出声的时候,穆芸却是一个眼风便甩过去,冰冷得好似那数九的寒风,只一眼就将常青的声音冻住。
常青就觉得那口气卡在了嗓子眼,只将自己堵得不上不下憋气的紧。
就在常青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程铮却是侧脸给了他一个笑容,只将人先行安抚住了。
而等到常青将大张的嘴闭上了,程铮便又回身将手从那穆芸的臂弯里抽出来,只笑叹道“世兄还是这般热情,可让小弟有些吃不消了……只这书童却是才见世兄的,因此对世兄的性情不甚清楚,还请世兄原谅则个。”
那穆芸只睨了常青一眼,哼了一声,便就对着程铮一拱手,生硬道“还请贤弟跟着为兄来……见过家父。”
程铮便又含笑点头,就请穆芸前面带路,自己却是一理衣袖,只风度翩翩神色从容的袖着手跟在穆芸身后。
这番的作态,使得那穆芸的面上竟是再也忍不住惊讶错愕之色,便就在程铮的面上扫了一扫,却着实扫不出个所以然来,纠结之下那喉咙处便哽了一哽,只是到底还是将那口气哽下去了,就一拱手,只在前面引路。
程铮便带着常青从那些魁梧的大汉身前走过,但见那些人一个个虎目圆瞪的看着程铮和常青,只将常青吓得止不住的缩脖子。而程铮虽是挺住了,但也有些怯然之感。
好在这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只待跨进那角门,程铮便就感觉到这穆府的不同了——
这宅子的布局竟是说不出的朗阔,没有那些曲径通幽修竹茂林,这穆家有的只是松柏一类的常青树,一片的葱荣挺拔,亭亭如盖。
而在那些绿荫之下,却是整片的空地,只垒着青石的方砖,结实平坦。在空地的边摆设的是一列列的兵器架,上面随手撩放着一些刀剑枪戟一类的兵器。
“这是祖父在世时分修建的了,”见到程铮止不住的往那些武器的身上打量,穆芸便轻声解释道“我穆家军功起家,祖父便也告诫子孙勿忘先祖风范,定要时时勤操练,只将那文治武功代代传下去。”
程铮便就一点头,待也要说些什么,却乍然想起这穆芸口中的祖父……当是穆之同了。
便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就只能略略道“果真是雄才大略目光长远,须知这先人再是枭雄豪杰,却也怕后人无才,败坏了家业,多少世家莫不是栽在这上头的。”
穆芸就哼了一声,待又要说什么,只却被程铮脸上那诚挚的笑容噎住,待要重整旗鼓,便见到前面一扇桐油漆的大门敞开着,门扉的边角处包了铜边,连铜钮也是狰狞的兽首。
只这些在平时引人注意的事物此时却不算什么了——盖因那门后站了一个男子,且只他一人便站出了万马千军的气概。
这气势使得程铮不由骇然,便就凝眸看去
那男子已是知天命之年了,两鬓已经止不住的斑白了,便是那脸上的皱纹也是纵横交错,只却不显老态,一双眼眸更是精光内敛。而相较于穆芸的锋芒毕露,他的神色便只如那卧虎一般,虽是静默无声,但没有人会怀疑他若动,那就是雷霆之势。
于是程铮只需一眼便确认了,当即没有一丝犹豫的俯身一稽“晚辈见过穆将军。”
这天下担得起程铮一礼的人可谓无几,因此程铮这态度也算放得极低了。可便是如此,那男子却也不见回避,且并不说话,只用目光在程铮的面上来回的打量着——他竟是一遍又一遍的看,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直看得穆芸都有些忍不住了,惴惴的呼喊了一声爹之后,那男子才收起了堪称放肆的目光,只在脸上扬起了一个有些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位贤侄却是面生,我虽不才,也经过几年的事儿,只不知家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