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程铮想了一想,开口道“儿臣虚长了这些岁数,竟是没做出任何能为父皇解忧的事情,现如今却是连晨昏定省也做不到了,因此儿子便想着不若儿子便在家中每日向着紫禁城的方向叩上个头,便也是儿子的孝心了。”
而程钰却因为被皇帝明明白白的打脸而有些呆滞,也因此被程铮出了这个头,但是此时被程铮出头的事实一激,心思顿时回转过来了“父皇若真这样想,儿子在宫门口行礼也是便宜的,岂有为父母尽孝还有嫌麻烦的道理?”
只这边程铮程钰两位皇子争着表功,那边程環却是不言不语只将头扣在地上如今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儿这出闹剧从头到尾都没有自己什么事儿,无论是否晨昏定省,他包括他的妻子都是顺带的那个,有好事轮不到他,有坏事落不下他……若是一直只是一个庶出的皇子,那他便只能这般被人拿捏在手上!因此什么晨昏定省什么叩头问安都是虚的了,要紧的也实在的只有权力!
只有握住了权利……他才能——
三个皇子心思各异,只是虽是有异,却也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已经渐渐的将皇帝从自己的心中剥离了出去,父皇父皇,此时却是先皇后父,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只剩下一个苍白却沉重的‘皇’字了。
不过此时却没有人注意这一点,因为不但对皇子们来说皇帝不是一个可靠的父亲,对皇帝来说这三个儿子也不是自己可以托付的对象,因此即使是失去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眼下。
只是眼下既然已经将话说到了这样的地步,想必也是难以接下去的了,因此皇子们都默不作声,而皇帝也是有些尴尬的眨了一眨眼,目光就在众人的脸上瞟了一瞟,然后倏然移到皇后的脸上。
皇后还有些懵愣,但是被皇帝的眼光一盯顿时就清醒了许多,只一连声的笑道“正是这样呢,别说现在正值年节时分,便是素日里你们也是有一堆的事儿呢,若是日日都进来奉承我这个老婆子,那各家的事情还要不要处理了?没得让自己的家先乱了起来!因此要我说隔三差五的进来让我看看也就是了,我要的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安心,又怎么能为此让你们不停的奔波甚至于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呢?因此很不用这样!”
这个理由虽依旧有些不那么让人信服,但是比起皇帝的‘紫禁城不安生论’却已然好上许多,便也没有人计较了——真论起来谁敢和皇帝皇后计较?
于是侯氏便堆了一脸的笑“便是日日到母后眼前尽孝也是应该的,如今父皇母后如此开明,我等还能说什么呢?少不得明日便候在宫门之外等候召见罢,只母后可不许让我和两位嫂嫂白跑一趟。”
皇后就拍着她的手直笑“且亏不了你们,只管放心的来!”